沒想到那老鼠直接衝著三人“吱吱…”地奔去,然後房內又是一陣雞飛狗跳……直到最後老鼠離開房間,司蓮還是沒有停止她的高分貝尖叫以及高難度跳躍。望一眼旁邊一直安慰著那梨花帶淚小女子的林葉飛,木若嘴角抽了抽……這種養老鼠當寵物、見了老鼠還能一副“人家好怕”模樣的女人,實在是招惹不得……不過——夠機靈!她喜歡!!而這時李明德蹙眉望來,看到的已是驚魂甫定狀態下的木若,只得繼續安撫:“若兒放心,不會再有了。”木若應聲點頭,暗自腹誹:這東西不是你控制得了的吶——敏感話題會有的,老鼠也會有的。那邊司蓮的哭泣聲也漸漸停了下來,李明德看了林葉飛一眼,林葉飛隨後起身,轉向司蓮:“小師妹,我先送你回房吧?”識時務的正常人這時候都應該毫無異議地跟著離開——但是,司蓮抬起那張滿是淚痕的小臉,哽咽道:“師兄,我怕回房有老鼠……”林葉飛聞言一愣,面色變了幾變,嘴唇翕動了幾下,最終沒說什麼。木若暗中叫絕……對於林葉飛這種正人君子,是絕不會說出譬如“我陪你一起”或是“不如我們一起出去走走”這之類的話的。想到這裡,木若不由暗自嘆氣,未來的大嫂,看來註定要悲劇了……不同於木若的擔憂,李明德不悅地望了兩人一眼,只得對木若說:“若兒,你繼續說吧。”“哦哦。”木若慌忙點頭,思索了片刻,一臉懵懂地抬頭,“額,抱歉,師傅——我剛才說到哪兒了?”“……”李明德端起茶杯的動作一頓,“…蘇家滅門。”“額,是……”木若點頭,“蘇家滅門之時,我恰從那連陽鎮經過,借宿農舍,在那戶人家裡我見到了一個已經中毒瀕死的孩子,因為我略懂藥毒之理,於是順手將那孩子救了下來以報答那家人借宿之恩——卻未想那人定要我帶走孩子,還說什麼那孩子是不祥之兆,我不帶走他的話他們就要將他沉入井中!”說著,木若臉上露出憤慨之色,“……於是我沒辦法只得帶走那孩子,臨走之時百般詢問,他們才肯說那是那蘇家獨女伶落與人…私通生下的孩子。”說完這話,木若“不經意”地瞥了司蓮一眼,毫無意外地看見此司蓮的嘴角眼角以高頻率抽動著。木若心虛地低頭……如果讓白美人知道自己用“私通”形容他和伶落,想必就此行兇險了……而這種狀似嬌羞的低頭動作此時在李明德看來就再正常不過——一般女子在提到“私通”這種詞時,害羞什麼的是自然反應啊。木若清了清嗓子:“我把那孩子收養之後,就為他取名‘木白’,一直到前幾日,碧落宮的汀蘭找上了我,我才知道那孩子……”全程不敢望向林葉飛的目光瞟了瞟,最終還是轉向那個方向,扔去一個求諒解的眼神,木若重新開口道,“那孩子是碧落公子與伶落的。”李明德的臉上表情一時複雜多變,似乎是接收到了什麼無法接受的東西:“——你是說,木白是碧落公子與伶落的孩子?!”“……”木若眼底一絲冷意劃過,須臾之後便應道,“是啊,碧落宮的竹首親口和我說的,應該不會有假吧。”“……那,碧落公子所說的…木白身上的毒是怎麼回事?”李明德強自定下心神,開口問道。“我並不清楚。”木若眸光一閃,試探性地開口,“我甚至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木白被人下了毒——在那之前木白並未表現出‘百花殘’的毒性啊……”表情極為迷惑不解,木若的眸光卻偷偷地瞥向李明德。“百花殘?不是蝕心蠱麼?”李明德的聲音因扭曲而露出一絲寒意。木若也是心下一驚,原來李明德……所謂“李叔”,也是碧落宮之敵,如今看來,大概自十三年之前便是了。那麼這場相認、拜師,是不是也只是一個早已挖好的陷阱?美人師父安插在她身邊的人,也並不只是提醒她注意周圍那麼簡單……木若一時覺得深陷於一場天羅地網之中,滿是思緒,卻又毫無頭緒——若是當初不逃離碧落宮……她苦笑……木小若啊木小若,到底是你自投羅網了。就在木若糾結於身入迷局無可自拔,李明德已經再次開口:“若兒,既然你身上江山淚尚未得到解藥,不如你隨我去上京一趟,那裡有我一位老友,專於藥毒之理,讓他為你一看,定可解去你身上的江山淚,免你受毒發之苦。”木若回神,自混沌中理出些微思緒,垂下去的眼睫遮擋住眸底的寒涼漸生,語氣仍舊是之前的恭順:“師傅肯幫忙,若兒自然感激不盡……”邊說著話,邊將眸光轉向表情極盡茫然的司蓮,木若一副歉疚為難的樣子,直看得司蓮身上汗毛立正,才緩緩開口,“可是若兒答應了師姐,要陪她去那揚州的香城街一趟呢……”香城街……便是那著名的…花街柳巷啊……立時,林葉飛頗為詭異的目光轉向方才還被一隻老鼠嚇得梨花帶淚的司蓮。“……”躺著中槍的司蓮童鞋orz了。木若在心底默哀三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