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神的眾人在這一句話的尾音裡齊齊傻眼,此刻他們的感覺已經超乎震驚,只能用此起彼伏的抽氣聲來緩解他們的不勝惶恐了。“唔,”白墨垂了眸子,眼底的光暈溫和柔情,那妖孽的氣場也倏忽轉淡,變得些微慵懶,“原來若兒忘了,我早便是若兒的了。”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分毫不去注意堂中眾人一個個遭了雷劈似的表情,一雙眼眸淡淡睨著她,眸底縈繞著一些說不清的意味。……“嗯,我是你的。”……她忽便憶起,那年碧落宮中,他一身紅衣妖嬈,笑容邪肆,妖孽傾世的模樣。多情卻似無情,教人無從惜墜——他該是以怎樣的心情,用最漫不經心信手拈來的調笑,訴說著靈魂裡刻骨銘心不可更替的情?“是我的錯,我發誓,今後你的每一句話我都會銘記於心,再也再也不會忘了。”她的嘴角,忽便氾濫開燦爛明媚的笑容。“皇上如此言行,不知將我們這些姐妹、將別國使者、將朝臣將天頃將這天下——置於何處了呢?”寂靜的大堂之中,猝然響起突兀清冷的女聲。 v父子鬥法v 最新更新:2014-01-26 10:14:18木若的眸子一瞬間冷若寒潭,目光卻無半分移動,依舊是唇角含笑、恣肆無謂的神態。而白墨亦是充耳未聞的勢態,瞥見身前女子寒涼的眸光,唇角愈發上挑,弧度魅人,芳華滿室。一時座下議論紛紛。嘉樂皇后冷然望著兩人,目光中夾雜著濃烈的嫉恨,在聽到座下朝臣們不加掩飾的低語時,她的眸底劃過一絲快意——天頃王宮除卻各安一國的兩後之外,十二位妃子都是朝中重臣的直系,他縱然再妄寵於她,最後也不過是眾起逼之的結果,到了那時,那女人,連命都未必能保得住。站在一旁被無視了徹底的李復望著肆無忌憚的兩人更加憤怒,俯身做了一個長揖,聲色俱厲:“聖上貴為天子,怎可寵幸此等卑劣女子?萬望聖上三思,不要被些個狐媚子惑了心神,迷了神智,乃至——誤了聖朝啊!”此言一出,文官們紛紛效仿,起身求恩。白墨眸光一烈,殺意頓起,卻也倏忽間便被掩藏,他方欲開口,忽有一道暗色身影上前,向他耳語幾句。白墨揮了揮手,令那影衛退下,眸間凝了些笑意:“…倒是真會選個不錯的時機。”木若正疑惑,忽聽庭門洞開,軟糯的嗓音如樂奏響身後,卻讓她有恍若隔世之感。“兒臣參見父皇、母后,木白來遲,望母后恕罪——”木若猛然轉身,凝視著那個伏地作揖的孩童,眼中忽然便暈滿淚水,連聲線亦是顫慄不能自抑:“木——木……白……”白墨的眸底劃過一絲涼意,唇角笑意隨之些許降溫,向前半步便將欲離的木若拉回懷裡。跪在地上的木白看起來鎮定得多,但同樣掩飾不住激動,正欲撲上前與久別未見的孃親來個深情相擁,驀然被那雙禁錮在木若腰間的猿臂打斷——是故,木白同樣眸色寒涼地回望他的父皇。眸光相接的一瞬,木白神情的怔愣一閃而過——他那容顏傾世的父皇,終於重新掛上那涼薄笑容了呢。木白垂下眸子,掩住眼底的複雜神采,片刻後抬頭轉向李復,笑如頑童:“李宰相方才說,本宮的母后是狐——狐什麼來著?”尾音上揚,他的眸底驟然間寒光冷冽,如芒在刺。明明還是跪在地上,明明只有j□j歲的孩童模樣,偏偏就生了睥睨天下的傲人氣場。“——還真是與他的妖孽爹爹一個模樣……”木若的情緒終於平和下來,唇畔含笑,輕聲道。“唔,”身後男子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只是微涼,“難得你還記得他的爹爹呢。”木若一怔,而後近乎忍不住笑出來:“——你是在吃木白的醋不成?”“……”白墨未應,只是淡淡地笑著回望。接收到那眼神中的不悅與獨佔欲,木若還是沒能壓抑住,輕笑出聲。庭中其餘朝臣妃子卻皆是目瞪口呆的模樣——對於奉行嫡長為尊的天頃來說,正統大皇子的母妃,必然是皇后也不能撼動的地位,方才文官們所言的卑劣已是犯了大不韙之罪,若是追究起來……所有人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投向了旁若無人背擁木若的皇袍美人。將目光從懷裡人兒的身上挪開,白墨微笑著掃視眾人,卻彷彿有數九寒天的冷風颳骨而來,箇中涼意讓朝臣文官們為之一顫。“若兒是朕的結髮之妻,是當今太子的生母,亦是平定叛亂時以命護朕之人,自今日起,不列妃位然執掌後宮,爾等再有不敬之言無禮之行,一律論犯上罪,處滿門抄斬——眾卿愛妃們銘於心否——?!”“皇上聖明——!”錦華庭中,白了臉色的眾妃朝臣們一一叩拜在地。正清二年,這一項犯上之罪,曾罷了多少官高權重之臣,抄了多少百口滿門——那血流千里近乎沒了上京,那哭號連天至今依稀耳邊——人間地獄不足述之,只但願有生之年不再得見。木若望著噤聲的錦華庭內眾人,幾近失笑——原來無論是碧落還是皇宮,是江湖還是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