慵懶的語調,略參雜著低啞的聲線,還未轉身,白墨的聲音就已經足以勾魂奪魄了。幾位公子小姐皆是情不自禁地望著那聲音的主人,如綢緞般瀑下的墨髮,襯著雪白的長袍,淡金色的帶子勾勒出魅人的腰線,再便是那涼柔入骨的聲線。兩人身後是一片死寂,至於原因就無需探討了。木若的眼神有些兇悍——故意的故意的他擺明就是故意的!收到無辜目光的回應,木若更是氣不過,“啊嗚”一口就咬在了美人白皙的鎖骨上,嘴裡還唸唸有詞,一邊唸叨一邊啃:“…讓你孔雀開屏讓你花枝招展讓你紅杏出牆咬死你咬死你咬死你……”“我與我家娘子都有傷在身,”瞥了眼衝過來的賊匪,白墨的眼底閃過須臾的寒光,隨即融作春日晴水,“勞煩幾位應付這些——”暖如楚風的聲音停得有些突兀,但顯然幾位已經領會要領,提劍便迎了上去。幾人身後,木若呲牙咧嘴得像只炸毛的小獸:“放手放手放手你勒死我了——”環在她腰間的手臂不松反緊,白墨輕笑著俯下、身來,那笑聲卻比平常多了些說不清的妖魅,木若慌忙抬頭時正落進那雙湛黑幽暗的眸子裡,心裡一驚。此刻的白墨,眼底是裸、露的不加掩飾的情、欲,眉眼間的風情天成,唇角的笑意更是罕見地勾人,再加上這墨髮雪顏衣衫半解的模樣,十足十的是一隻妖孽轉世。傾城,禍國,魅天下,美人如白墨。看呆了神的木若尚未察覺,白墨已經將身子傾覆過去,用力地將女子壓進懷裡:“你還敢不敢亂咬了?”貼附在耳邊的聲音低沉沙啞,每一個音都彷彿擦著她的心頭掠過,帶著濃烈的情、欲,從未在白衣淡雅的美人身上見到過的妖媚在這聲音裡體現得淋漓盡致,那撩撥人心的聲線輕輕震顫著,那張平日看來精緻絕倫的臉龐此時竟是豔麗嫵媚的,眉眼間具是風情。再開口時的聲音,連白墨自己也是一怔,而後無謂地笑:“這才是蓄意勾引。”木若心道,她完了。她只求這輩子死個乾淨徹底,下輩子千萬不要有這一世的記憶——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她已被一隻美得傲世的妖孽逼進了絕境裡。木若抬眸望暗下來的天色。“若兒在看什麼……”白墨繼續貼近,幾乎是親吻的姿態,低啞的笑聲蠱魅人心,再平常不過的話語從那淡色的唇瓣間吐露,便輕易染上邪氣的引誘。木若淡定吞口水:“咳,今夜月圓,妖孽現形。”他的動作一頓,而後笑聲更顯邪魅,忽而抬腕,月色下幾近透明的指尖撫在女子漸染紅暈的臉上,他以不容拒絕的力度將女子的下頜扼住,轉向自己,唇角的笑意前所未有的恣肆雋魅,眼底的幽暗幾同百尺深潭:“被發現了吶,那若兒說,我是不是該……滅口了?”說完,不等女子回神,便狠狠地將唇壓了上去。那重重碾壓的力道讓木若欲哭無淚……她哪知道一向定力超強的美人會這麼經不起挑逗啊,她不就小啃了幾口麼……待到幾人回神發覺自己被利用時,已是無奈困於賊匪中脫身不得,只能憋著氣消滅了身邊的殘餘匪孽,氣沖沖地要回頭算賬;時適值兩人相擁而吻,白墨微掀起長而微卷的眼睫,眼神慵懶,濃郁的情、色已然褪盡,望向幾人時目光裡涼意一閃即逝,他輕輕握著懷中人兒的肩,退離一寸,笑意亦是慵懶而漫不經心。已然魂遊天外的木若本能地蹙起眉頭,不悅於那人的疏遠,因親吻而嫣紅的唇微撅著,眼眸中彷彿有水光流轉,便是無心也已勾人。白墨眸色全黯而後漸恢復了一絲清明,沙啞的低音摻著妖魅的笑意,蠱惑而危險:“若不是在這裡,若不是不願讓他們看到你這般模樣……”那他今夜就定要“滅口”了吶。而不遠處的幾人剛尋回的心神再次被那副絕美容顏蠱魅笑意震飛。木若亦是呼吸一滯,腦海裡情不自禁地浮起一句話——華光失色,風月無邊。策馬行了數十里,期間雖是一直臥在美人懷,木若也著實有些吃不消了。天色已然完全暗下來,在這沒手電沒路燈的古代,走夜路實在是件要命的事,再加上——木若向後瞥了一眼,嘴裡嘟囔著:“一群好色鬼跟屁蟲……”悶悶的低笑聲傳來,帶著隱約的戲謔:“若兒是在說自己麼?”木若啞然……好吧,十幾年前,她比這些人要好色黏糊得多……“白公子,”身後傳來的馬蹄聲漸漸近了,自稱朱時燕的紫衣公子策馬上前,黑暗裡依舊能夠聽到那聲音中的平和微笑,“不知公子與夫人是要到何處去?若是同路,不妨同行。”“公子客氣了,”木若笑著接言,臉上卻是與謙恭語氣完全不同的鄙視,“我們只是隨意遊玩,並無確切目的,不幸今日遇到劫匪,還多虧公子出手相助——否則,還不知會如何呢。”夜色遮掩了一切,原本對女子先於美人開口的無理行徑很是不滿,在被戴了一頂高帽之後,朱時燕也就極為適然:“哪裡哪裡,姑娘多禮了。朱某不過是路見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