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女子瞬間受了驚嚇似的抖了抖身子,倏忽便睜眼望來,“你是誰?這是哪裡?你想要做什麼?”倒真是一副不知情的模樣呵,木若微微一笑:“方貴妃不知我是誰也無礙,我不過是區區一個婢女,入不得方貴妃的眼,貴妃不必驚慌。”“皇上的寢宮裡何時有宮女服侍了,你分明不是什麼——”話音至此戛然而止,那女子似是想到了什麼而面色慘白,“你就是那個秀女?!”見女子一臉惶然驚懼又厭惡的複雜神情,木若不由好奇地猜測宮裡究竟將自己傳成了什麼凶神惡煞的樣子,竟引得一個貴妃都如此懼怕的反應,思及此,她微微眯起眼睛,壞笑著湊近那女子:“怎麼,你還怕我男女通吃不成?”女子尚未反應,便已聽得外間傳來撞擊重物悶哼的聲音。木若立刻起身,剛轉過去便見一大片陰影覆了過來,連掙扎都未有,業已被人拉進了懷裡。室內燈光忽寂滅。來人的身上尚且夾雜著夜風的涼,涼得她身上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只是那涼意裡,莫名地就有讓她安心的氣息:“…師父……”抱著她的身軀震了下,聲線顫慄一如昨夜:“我在。”在這極致的黑暗中,再無遮掩再無欺騙再無隱瞞,只憑感覺不關表象,終是認定了懷中人即此生所眷戀的存在。“皇上……”柔柔弱弱的聲音從榻上傳來,便是不掌燈也能想象女子楚楚可憐惹人疼惜的模樣,木若只微微一笑,默不作聲地等著白墨開口。未料及白墨卻是充耳不聞,裹在木若腰上的手臂略一施力,轉身開窗便踏風而去。終於反應過來的木若望了望腳下飛掠而過的紅瓦,仰天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你這算是,給你的明貴妃開脫罪責?”木若的聲音在冷意森森的夜裡自有一番寒意。“不是她。”白墨垂眸望著懷裡的人,嘴角慢慢地勾起,“她…是影閣的人,部下而已,不必吃她的醋,不值當的。”…難得解釋這麼長一段兒,卻並未讓木若有絲毫寬慰:“是麼,讓你這天下不輕不重地甩在了殿下站著的人面前,聲音幾乎稱得上溫柔:“李卿的奏摺,真是讓朕猶如醍醐灌頂呢——宮女卑賤,冠寵後宮,禍亂朝綱,有傷體統——不知李卿又是聽哪位仗義執言的宮人說得呢?”殿下的人伏了伏身子,而後抬頭道:“臣自是聽人所言,更何況這些事早已鬧得風風雨雨,哪怕是京城中的百姓也已是有所耳聞,皇上不必這樣來套臣的話。”“朕套你的話?”白墨彷彿聽了什麼再滑稽不過的事,輕聲笑出,眸光在瞬間變得冷厲無比,“朕何時需要套你李靜言的話了?後宮官場那些勾心鬥角爾虞我詐朕還需要從你那兒得知不成?你真不知朕為何如此惱怒?!”李靜言沉吟片刻:“皇上——”“美人——我餓了吶,你陪我去用膳如何?”遠遠地,殿門前傳來女子懶洋洋的聲音,木若大咧咧地望著轉身看來先是震驚而後轉為了然的李靜言,呵呵一笑,奔向了皇位上的人,“美人來——抱一個——”白墨的眸光一閃,索性放鬆了身體,任那人影撲了過來。李靜言冷眼望著兩人……替身爾爾,竟是連稱呼也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