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落音,滿堂皆驚,木若也怔怔地望著墨晞。墨稹此刻真正有所驚怒:“你就不怕失去——”“您以為事到如今——”墨晞忽然提了聲量,微笑著、毫不猶豫地斷了墨稹的後言,“您還能退?”墨稹眯起眼睛,不怒自威:“既然無路可退,那我更不會讓這女子擋在你前行的路上——你的人,想必還在路上吧!”他猛地揮了揮手,“將這月濯細作給我拿下——生死不計——!”墨晞的周身瞬間騰起洶湧如潮的怒意,那笑容也變得嗜血危險:“你就吃定,我不會動這些由我一手栽培起來的人?”環繞計程車兵面面相覷,猶豫著沒有一個人上前。“別忘了你們存在的意義,”墨稹望著那些人,露出一絲陰沉的笑意,“晞兒身邊的威脅,你們不願掃除?”一句話重重敲在堂中眾人的心窩上,就連軟臥在椅中一直不動聲色的幾位都有欲起的徵兆。墨晞轉眸望向眾人,緊抿的唇線勾起的弧度讓人彷彿置身寒冬:“看來,還真是民心所向了?”木若的指尖輕顫了下,略施力掙開他的牽束,勉強笑了笑,傾身覆上去:“雖然我覺得好像被你故意誤導、陷害,為你的小情人兒背了個黑鍋,但是看在你真心救我的份上,也就不和你計較了,”她也不知怎麼就突然有了這麼高的政治覺悟,大概只是因這份被人捧在手心的暖意,“小禽獸,我沒覺得你是個好人,所以現在——小爺批准,你可以滾了。”話音落地,那些兵刃已經要刺了上來。“小傻瓜。”墨晞忍不住笑罵,下一秒,語氣一寒,轉視眾人,“放、下。”握刀欲迎的兵卒無一不僵了手腳——那彎月尖刀泛著冷得刺骨的寒光,此刻正抵在他的心口。木若傻眼:“喂,你、你幹嘛呢——”她握刀的手被按在他的身前,動彈不得,“你……弄疼我了,快放開——”“乖乖等會兒,好麼?”墨晞轉眸望來,露齒輕笑,眼角餘光處見眾人蠢蠢欲動,他的眸底生了肅殺之意,“你們想試試?!那簡單——”“哧——”刀鋒下白色的衣袍裂開,殷殷的血色在身前蔓延開來。滿堂人皆是臉色一白。“放、下!”他沉聲喝道。鐵器兵刃應聲落地,兩列士兵齊齊跪地,聲音齊整而惶恐:“主人——!”“飛羽騎,很好,”墨晞笑道,聲音冰冷而驚心,“從今日起,你們不再屬影殺門下——!”帶血的短刃被內力狠狠地契入跪者面前的地面,墨晞牽著木若的手,聲線狠戾,向外走去,“今日之後,凡貴軍再有犯者,我絕不姑息!”“還要——?”木若苦著一張臉,“換人不行麼墨少……”墨晞半斜著身子靠在貴妃榻上,笑得恣睢慵懶,一雙目眸略向上挑,不言不語地望著她,生生多了些媚眼如絲的味道。木若愣是被那眼神盯得心肝兒直顫顫,認命地上前幾步到那榻前,彎下膝蓋跪到了毯上,邊拔出瓷瓶的塞子邊嘟囔著:“……怎麼我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活得好好的,跟你碰一塊就總是害你傷著呢——咱倆是不是氣場不和啊?”墨晞愣了愣,半晌,一抹說不上是苦是澀的笑容浮上他的嘴角,動聽的聲音宛如太息:“小狼兒,你未免太沒有良心……”木若頓了頓,有些懊惱地抬手去揭墨晞微敞的衣襟。傷痕並不深,但是長度模樣都有夠猙獰——膚如瓷,白如玉,這樣一道疤痕就像是玉瓷上刺眼的裂紋,讓見者都忍不住扼腕嘆息,更何況是造成這一結果的木若——木若的眼圈微微泛著紅,輕抽了抽鼻子,帶點鼻音的聲線悶悶地響起:“小禽獸……”墨晞本已闔上的眼睫輕顫了顫,復又張開,他的臉上欲現的笑意還未成型便消了去,眉峰蹙起:“怎麼了這是?良心發現了就哭鼻子?”“……”木若一噎,然後淡定地抽搭了一下,“小禽獸你以後表找太厲害的妻妾,我怕被她們千里追殺……”墨晞聞言,淡雅一笑,傾身覆在她的耳邊:“那你就做正房,名正言順地欺壓她們。”語氣曖昧得讓她真想去死一死。“……小禽獸,乃不能這樣。”木若將傷藥點在仍滲著血珠的傷口上,紅著老臉裝淡定,“乃這是調戲良家婦女。”“那你告訴我,你是哪個良家的婦女?”墨晞再次合上雙眼,狀似無意地問道。按在傷口上的指尖幾不可察地僵硬了片刻,木若眼底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情緒:“我……無家可歸了,已經。”垂下去的額髮遮住了眼睛,也就讓木若錯過了,貴妃榻上那人,嘴角牽起的一絲笑意,深邃而莫名。“主人,馬車已備好。”門外忽傳來低沉的聲音。木若一驚,轉眸望去,只見一抹修長筆直的身影赫然門外,她想了想方才的對話,大窘:“小禽獸,你家男寵們沒有聽牆角的習慣吧?”“視情況而定,”墨晞輕緩地睜眼,嘴角尚噙著笑意,“比如說,若是有一天我們大婚……洞房的時候,我自然會請他們來聽。”“……”木若orz,半晌後不死心地爬起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年終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