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封的眉尖蹙得愈緊,搭在她腕上的指尖用力到泛了白色——內息紊亂、氣脈逆行、臟器受損,她是活膩了不成?雖然那人的神色並沒有什麼變化,但洛天沁分明察覺到那人極是不悅的心情,不由小心翼翼地開口:“鳳鳳?”“你若是想跟我成婚,就在月底之前,把你這一身新傷舊傷去了。”他斂去眼底的怒意,聲音雲淡風輕,指尖上卸下力道,便要放開。察覺那溫涼的觸覺即將離去,洛天沁反手一握,笑容明媚隱隱帶些深意:“鳳鳳,我很高興,你終於預設你是我的了。”不理卻這女子奇異的腦回路,鳳封垂了一雙眸子,神情淡漠地望她:“無事便去診治,你這內傷,還是找傳教你內息且清楚你氣脈的人來引診為宜。”見他不理,洛天沁也不惱,笑得愈發燦爛,動作也有些肆無忌憚;她踮了腳尖蹭過去,聲音裡滿是愉悅:“鳳鳳,我要將你囚在這裡哎,這裡可是獄牢般的皇宮,”她拖長了聲音,眸子裡複雜的色澤閃爍,“——你不怕麼?”那人的臉龐上倏忽間閃過一抹笑意,快得讓她以為是錯覺,下一刻那人轉身,皓腕從驚滯於那傾世一笑的女子手中脫出,不帶留戀地走遠——“你是想名正言順地囚,還是想我逃去之後,將我帶回來名正言順地囚——殿下喜歡哪一個,我選便是。”洛天沁看著那人的背影,眸色陰沉,似是風雨欲來。前者她求那人心甘情願,後者她要於己問心無愧。他卻看得通透。洛天沁的神色反覆變幻著,直到視線裡那抹身影即將淡去,她深吸了一口去,微笑著移步向著清心宮步去。她喜歡他,無論如何。大婚的訊息不出三日便傳遍了風卓上下,宮外鳳封的府上,各路人馬可謂絡繹不絕,一時盛況難當。上到當朝一品大員,下到不知哪裡冒出來的偏遠山區縣令,鳳府的門檻幾乎給人踏平;於是京城百姓們又多了一項樂趣——就是數數今天鳳府的門口比昨日又多候了幾頂轎子。於是等到這天晚上洛天沁終於跟禮部的老頭們折騰完大婚的事務以後,偷摸摸地竄到鳳府想要溜進去,理所當然地吃了閉門羹——“這位公子,鳳大人已經歇息了,還煩請您明日再來拜訪。”門口鐵面無私的侍衛對著隻身步行前來連個隨從都沒帶的洛天沁更加鐵面無私。洛天沁愣了愣,本來想給那人一個驚喜來著,沒想到被攔住了?這進皇宮都能通報一聲,怎麼這進鳳府連通報的機會都沒有?不過這樣也好,洛天沁想了想,復又喜笑顏開,這不是還攔下那些個圖謀不軌的女人,嗯,以及男人們了麼?於是她乖乖地轉身,陰沉沉地笑著往鳳府後牆走過去了……暗下來的天際,燈火微醺的屋子,水聲輕濺的脆響,以及,趴在窗上哈喇子快要流一地的…安樂公主。洛天沁是想給那人一個surprise來著,是驚是嚇她到沒多想,不過還沒等著看見那人的表情,她就在那聲染著些微慵懶的聲音裡酥軟了骨子——“鳳柳,讓下人將洗沐的溫水浴桶抬這裡來,今晚我不回主臥了。”……於是,風卓王朝偉大的安樂公主就傻呵呵地趴到窗上色眯眯地等著了。室內那人解開了束髮的羽冠,垂下了及腰的三千墨絲,除掉了外衣,只剩一件隱約得見身形的褻衣,然後……然後就開始舀水玩了。窗外洛天沁急得想撓牆。就剩一件了親,快解開吧解開吧開吧吧……那人精緻的眉眼藏在陰影裡,洛天沁也看不分明;那人的眸光撇過映在水面上那明目張膽的、愈貼愈近的影兒,嘴角的笑容又無奈又清冷。方才她走向鳳府時,便有人通報他了,應付了幾天的老小狐狸,他疲了心神餵了她一勺閉門羹;卻未曾想緊接著鳳柳就稟報說那公主翻牆進來了,然後不多時他便見那鬼祟的人影趴在了他的窗戶上。這般明目張膽肆無忌憚,他都忍不住笑著想逗逗她,也還記得剛剛吩咐鳳柳抬水來時,鳳柳驚詫的神情——他本是想就這般逗逗她,逼著她自己回去,卻沒成想她直接給窗紙戳了個洞,黑葡萄似的眼睛滴溜溜地轉著,眼巴巴地瞅著他脫去發冠外袍。倒真是騎虎難下了,鳳封微垂了眸子,斂去眼底無奈的笑意。窗外,洛天沁看見那玉色的指尖搭上褻衣的束帶,忍不住又往前蹭了蹭,眼底藏不住的興奮——美人兒快脫吧快脫吧快脫吧……那隻漂亮得過分的手拈著衣帶帶向一邊,白皙如雪的膚色漸漸露了出來,洛天沁見狀,激動得紅撲撲的小臉蛋又往前繼續蹭——“你是準備蹭穿了這牆,直接撲進來麼?”微涼的聲音聽不出情緒,好不容易得見天日的雪色肌膚又被褻衣重新遮掩了去。洛天沁身形一僵,相當遺憾地擦了擦嘴角,一臉垂涎地挪進了屋裡,沒等站穩就對準那人來了一個虎撲熊抱:“鳳鳳,你腫麼知道人家來了呢?”抱緊,蹭蹭蹭……奇怪,明明還沒洗沐,她家鳳鳳身上怎麼還是有一種淡淡的清香?“我沒以為是你,”那人也不掙脫,任她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