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得下去——這人是不是要拉著他一起死啊!只是身邊那一位比他還暴怒——“——我看誰敢動他——?!”這一聲如雷霆之怒,箇中陰戾暴虐無法言喻,卻足夠鎮住全場——撲到一半的護衛全傻眼了,滿堂賓客和使君也傻了。——他們是真沒見過被人當眾打了一耳光還反過來護著那人的。陳小嬌沒有把身後那兩人的吼聲權當沒聽見——他是真沒聽見。陳小嬌一邊往外走一邊想,他真對不起名字裡那個嬌字,明明腦袋裡暈乎乎的什麼都不想理,但是他偏就不能兩眼一翻暈過去。不暈過去他就不能停下,雖然他現在暈得不想走路,但他總不能扇了人家貴客一巴掌之後再若無其事地回位置上該吃吃該喝喝,他還沒那麼厚的臉……——丟臉的又不是他,他為什麼不能那麼幹?於是陳小嬌步子猛地一頓,真地就轉了個方向回到自己位置上了。坐下去之後陳小嬌還對著木幾想,還好勞資沒有把你掀了。看著那位惹得全場寂靜的公子又坐了回去旁若無人地自酌,所有賓客的表情已經是這樣的了≡。≡……說好的“你贏了我滾”呢?無視了全場怨念的陳小嬌在那兒坐了片刻,就覺得頭頂上一片陰影籠罩了下來,於是他抬起頭,不出所料是那個身影映進眼底。那一巴掌甩上了之後陳小嬌的火也去了力也散了,此時看了一眼劉徹之後,便重新低下頭來,只是卻見手邊酒樽空得乾淨。然後他面前那個人就不聲不響地單膝點到地上,手裡拿了壺那位使君護得緊的梅花釀,潺潺的酒液順著樽口倒了進去。陳小嬌既不推辭也不客套,甚至都沒再看那人一眼,抬手往嘴邊一送,一樽清酒復又下了肚。酒樽還未落回,酒液再次被傾入。於是兩個人就這麼你倒我喝,你繼續倒我繼續喝,你繼續繼續倒我——……按陳小嬌的酒量和梅花釀的酒勁,陳小嬌能堅持到第二杯不倒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等到第三杯喝下去之後,陳小嬌終於如願以償地暈過去了。從走過來之後就一個字也沒再說的劉徹隔著木幾適時地將人接進了懷裡,他低下頭去看那人再熟悉不過的眉眼,看了很長時間,那人就躺在他的懷裡,神態還算安然,也沒有消失不見……直到這時候劉徹才覺得自己又有了呼吸。單膝著地的時間有些長,再站起來的時候劉徹的身形微微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