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新綠往妹妹額頭嬌嗔一點,“不許妄議尊長。”
休息的時間總是短暫,午膳過後尚儀局的人前來驗收成果。
“昭儀,尚儀局的人來了。”
謝禧連忙起身,“韓尚儀有禮。”
“謝昭儀。”
韓尚儀帶著一名女官前來,“敢問謝昭儀,今日還是默不過《女誡》嗎?”
“是。”
謝禧使了個眼神,玉樓將謝禧抄的一摞紙裝在托盤上雙手奉上。
“韓尚儀,我家昭儀今日抄寫的《女誡》在此,請韓尚儀過目。”
“好。”
這些日來韓尚儀一直督促謝禧,只略掃一眼就能看出字跡雖然有些急亂但確是謝禧親手所寫不曾假於人手。
謝禧進宮時日雖短,但她背靠太后,謝氏,位份又是如今後宮最高,陛下不說對她十分寵愛也是禮遇有加。剛開始謝太后說要處罰謝禧孟尚宮還不知應當如何罰才好,試探太后心意只得了一句依宮規而行。這個而行就很行,到底是怎麼行,大行還是小行都很有餘地。
到最後還是決定此事交由尚儀局來行。尚儀局掌禮儀,起居之事,雖然與規範妃嬪有些搭不上邊,但謝禧初如宮闈身份貴重,若是大張旗鼓反而不好。
孟尚宮指定韓尚儀親自來平芳局也是存著想讓尚儀局教教謝禧規矩,不要總是鬧出事情,但是態度要恭敬,姿態要謙卑。若是實在不行可從謝昭容處下手讓她多勸勸妹妹。總而言之,不是個好活。
韓尚儀年方三十,在這個年歲坐到尚儀之位官居四品,其中辛苦不足人道。平日裡只管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不爭不搶,為人為善。也正因如此派她出面才令人信服。
不過好在這謝昭儀行事縱有出挑之處,平日裡待人接物也不十分跋扈,相處久了才發現不是十分也是個九分講道理的人。
就比如背誦宮規《女誡》,需要下跪而行。謝昭儀說跪就跪,半點不含糊。《女誡》一月了一個字也沒背過,也沒說就是不想揹你待怎地,而是有商有量地表示“可不可以以抄代背。”
每天抄書抄到手抽筋,也不讓下人替寫。居然真的硬生生抄了一個月。
孟尚儀對謝禧道:“謝昭儀,一月之期已滿,明日奴婢等就不再來了。”
謝禧一驚,“這麼快!”她天天抄書累得要死,不知不覺竟然一月過去了。
謝禧看向姐姐求證,謝新綠笑著點點頭。
“那真是太好了!”
這苦日子總算是要過去了,謝禧正高興想起孟尚儀還在這緊急轉了個彎,“那個,這些日子多謝韓尚儀教導,我性子魯鈍,讓韓尚儀費心了。”
“謝昭儀言重了,此乃奴婢分內之事,不敢費心。”
分別在即,韓尚儀有件事卻是想問一問,“奴婢逾矩,有一事想告訴謝昭儀,若謝昭儀覺得冒犯,奴婢便不再說。”
“韓尚儀直說無妨。”
“《女誡》是女子閨閣必讀之物,謝昭儀出身名門,就算不十分精通,也不必連一段都默不過。”
這是告訴她,身在屋簷下,行事不必全憑好惡,被有心之人發現,又是一樁是非。這本不是她該管的事,沉浮後宮多年,韓尚宮最清楚什麼是明哲保身,冷眼旁觀。
為什麼非要說這個,或者是謝禧對《女誡》明晃晃的厭惡吧,連裝都不願裝。
“《女誡》”
謝禧心中將《女誡》全文轉了一遍,發現還是一個字都不想說。
“韓尚儀是好奇為何我寧願每日抄寫也不願選擇一個輕鬆的方式,大概是因為心中實在厭惡,怕記得深了,印入腦中,日久天長,自己若是信了可怎辦才好。”
“抄寫,不是會記得更牢嗎?”
“不會啊,”謝禧轉了轉痠痛的手腕,憤憤不平,“這麼累,本來就討厭抄書,現下更討厭《女誡》了。”
這謝昭儀,到底是年歲小,行事還有些孩子氣,什麼都放在面上。
韓尚儀一笑,“原來如此,奴婢多謝昭儀解惑。”
“不必客氣。”
禁足期滿,謝禧哪哪都舒服,若不是顧及身份,都想繞著平城宮大搖大擺走一圈。還沒等她付諸行動,看望的人就上門了。
關於謝禧此次禁足明面上的說法是痴纏陛下,品行不端。可陛下天生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往那一坐,配上清冷矜貴的氣度,通身的氣派只可遠觀,不可近看。
謝禧平日裡見了陛下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