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覺轉身下了馬車。
“表兄……”
叫表兄也沒用,謝覺依然下去。
不過一瞬之間,謝覺又回來了。
“外頭太熱了,我先在陛下這兒涼快涼快。”
“呵……”
林陳葉淡然一笑,也不拆穿他。
兩人對坐一會兒,謝覺先問陛下關於遷都一事可有把握。
“在等東風。”
“哪陣東風?”
“左僕射蕭斌。”
“原來陛下是在等蕭大人的訊息。”
左僕射蕭斌在朝中一直負責對南楚的用兵之道,常年跟南楚對戰,論對南楚的熟悉程度,朝中無人出其右。
也是因此早幾年便被謝太后派出去一直駐守在南楚和大兗衝突最為激烈的地方,久不歸朝。
“陛下可有把握?”
“若是蕭斌此戰不勝,南巡便是南征。”
“好!”
謝覺最佩服的就是他這股目空一切的氣勢,任憑對手多麼強大,從不言棄,靜待時機。
林陳葉見謝覺很是開心,心想,還有個更開心的事等著你呢。
他對謝覺說:“我派人去接你妹妹了。”
“皇后殿下,”謝覺沒反應過來,“先前高大人在朝堂上請您南巡帶著皇后,您說什麼也不鬆口,怎麼現在倒是又巴巴去接人了。”
林陳葉但笑不語。
謝覺看他笑意融融,有些不對。
“您是接的我妹妹是吧?”
“當然了,還能騙你不成。”
“是我二妹妹吧?”
林陳葉:“……”
“是我六妹妹還是七妹妹?”
“除了她們三個,你還有一個入宮的妹妹。”
“您不會是把我四妹妹的牌位接來了吧?看不出來您對我四妹妹情根深種。”
“阿覺,說什麼呢。”
越說越沒譜,謝新綠已逝多年,宗廟之中連她的牌位都沒有。
“不能是謝禧吧?”
“……”
“真是啊!”
謝覺太過震驚,聲音失了控制傳出車廂。
遊金聽到動靜靠近過來。在外面問:“陛下,可需要微臣進內?”
林陳葉看謝覺目瞪口呆的樣子實在不能被人看見,不然墜了他謝大人的威名。
“不必,你先下去。”
“是。”
陛下和謝大人在一處應當無事,該是陛下又算計謝大人了,謝大人接受不了。
“等等!”
謝覺突然想起從方才便覺得不對的事,拉開車窗,“怎麼就你一個人伺候在陛下身邊,金粟呢?”
遊金一事猶豫沒有回答。
“金粟呢!”
即使厲聲喝問也不過是為了掩蓋心中的不安,林陳葉身邊自小到大隻有遊金和金粟兩個親近的人侍候在側,其他人無論是誰都不得近身。
金粟不在,自是被林陳葉派去辦了要緊事,至於是什麼要緊事,方才陛下不是說了,去接他妹妹了。
他那永和七年入宮,在皇宮待了不到一年便因病離宮的五妹妹,謝禧。
遊金朝馬車中望了一眼,謝覺擋著,他看不清陛下的神色。
“金粟去往何處,想必謝大人心中已有答案,不必再問卑職了。”
“你們竟這麼縱著他,”謝覺心中憤怒至極,竟是直接攥起遊金的衣領,“金粟跟著他胡鬧你也跟著胡鬧嗎,你不知道阿禧她……”
“阿覺。”
謝覺反常的情緒終是引起林陳葉的注意,“你和遊金在說什麼?”
“陛下沒什麼,是謝大人在埋怨臣不提前和他說,這可真冤枉微臣了,陛下的命令,臣哪能隨意告訴別人呢。”
“阿覺,莫怪遊金了,這事我也是突然想起才令金粟辦的,遊金之前分毫不知。”
“遊金不知,那我這個做兄長的總該知道吧。”
謝覺鬆開遊金,回到車廂和林陳葉面對面地說。
“我知不該瞞你,可你現今不就知道了。”
他看謝覺委實氣得不輕,知道謝覺素來珍愛謝禧,定是不會同意自己如此輕易將她接來,因此細細將前因後果說來。
“母后病重之時,我心中並無此心思,別說心思便是連念頭都沒有,每日便如平常過。自母后離世之後我也沒有,你知道我和謝禧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