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等著女兒回她到底選哪個。
謝禧:“…………”
“阿孃,我只是心裡煩,不是想死。”
她更不傻,宮裡出來的縱是隨行的人不多,那馬車衣飾哪一樣不帶了宮中的印記,這天底下有哪個不要命的劫匪敢劫如此顯眼的馬車。
“怪不得我聞聽此言之後找你父親商量對策,你父一言不發,只說你心裡現在應該已有打算,什麼打算,不過是仗權欺人下的無奈之舉。”
“那有什麼辦法,”謝禧心中又恨又無奈,“要真捨得一身剮便也罷了,可偏偏謝家幾百口子走脫不得。現在姑母也去了,那冷心冷情的林陳葉不知道做什麼等著我們呢。為了阿兄的前程我也得去。再說了,阿孃說讓我遠走高飛,難不成還真能走脫。你瞧女兒是能過那顛沛流離日子的人嗎?”
她生於錦繡膏粱之處,長於富貴溫柔鄉中,要她受苦是萬萬不能的,不然當初也不會和姐姐樂得進宮不發一言。
“我的兒,”常漁看見女兒難過心下跟油煎一般,“你才過了多少好日子,又要去那深宮裡。往日便也罷了,偏偏現在太后去了,陛下對皇后敬重有餘體貼不足,若是出了什麼事你姐姐想說什麼怕陛下也不肯聽。難不成要你去後宮看人家冷眼不成。”
可現在已經來接人的了,要真說不去便是抗旨,謝家上下怕誰也沒膽子敢擔這抗旨的罪名。謝禧只能和阿孃略微收拾了些衣物,先派人去外頭回話,讓他們等一會兒。
金粟見事情定下哪裡不依,只說娘子儘管把喜歡的帶上,慢慢收拾也可以。不帶也不打緊,陛下少不了娘子的好東西。
謝禧聽了回話看他們態度這麼好少不了疑惑,“他們這樣,該不會是陛下知道我養面首,要把我拿了去收拾吧。”
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就林陳葉那神鬼莫測的性子,連阿兄也猜不透他想什麼,誰知道他是不是先禮後兵。
常漁卻覺得不可能,“陛下是天子,要真知道自己變做了綠毛龜,如今還有你說話的份,早叫人給你悄無聲息的處理了。”
“世人常說皇宮裡是天下一等一的富貴所在,我看著卻不然,你如今進宮外面看著是尊貴無比,可不得看陛下的臉色,哪裡在外面當真正的主子舒服。你瞧瞧這院子內外有哪個敢違逆你的命令。”
可如今說什麼都晚了,八年前的那一今天又要重演一遍,她又得送自己的女兒進宮。
之前是謝新綠舍了一條命在宮裡,不知道阿禧去了還能不能如上次一般逢凶化吉,她姐姐可能護住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