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前幾天有對兒夫婦,在家裡看那種片子,結果被鄰居報警了。結果他們倆都被拘留起來了,說他們是聚眾什麼的,反正不好聽。我一聽就急了,特別怕你們倆聲音大了,被別人舉報,哎呀,急的我……”尤金蓮一口氣說完,猶豫地看著沈天鬱,說:“你們就算那個……也不要發出太大的聲音。最好去酒店賓館什麼的。哎,我就是不放心你們這些小輩,按理說不應該讓我來教你們的,可是你們太讓人操心了,我不管你們誰管你們呢……”沈天鬱聽尤金蓮和自己談這些,有點尷尬,他摸了摸鼻子,說:“放心吧,媽。我們不亂來……”第二天沈天鬱起晚了。村裡有小孩兒趕著帶著鼻環的老黃牛出去玩兒,留下銀鈴般的笑聲和老牛甩著尾巴驅趕屁股上的蚊蟲的聲音。如果不是被這些雜音吵醒,沈天鬱還不知道要睡到什麼時候呢。他眯起眼睛看向外面,因為外面出了太陽,他看東西都有點發藍。沈天鬱迷茫的看了看鐘表,不由咋舌,現在已經是上午九點多鐘了,也不知道為什麼家裡沒人叫醒他。沈天鬱一邊收拾床單一邊想,自己現在是一點生物鐘都沒有了,這眼看就要開學,可要抓緊時間調整,不然可有的受的。高中的時候他每天睡覺的時間不超過五個小時,那段時間傷了身體,再怎麼補覺都感覺不夠,反而越睡越困。沈天鬱走出房間,就看到尤金蓮正坐在桌子前給自己織襪子。北京的冬天比這邊冷,尤金蓮都是用最好的羊毛給他親自織厚厚的襪子,沈天鬱的學校裡已經有五雙了。聽到動靜,尤金蓮抬起頭,對沈天鬱說:“起啦?廚房裡有熱的豆漿,用我給你端過來嗎?”沈天鬱搖搖頭,走到廚房裡喝了幾口豆漿,拿了一個豌豆磨成的黃色的饅頭,一邊走一邊吃。“我哥呢?”“上班去了。”尤金蓮說,“他本來想叫你起來吃飯的,可是我看你睡得熟,就沒讓他吵醒你。”“嗯。”沈天鬱點點頭,沒多問,過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不對,今天是週六吧?”“誒?好像真的是。會不會去加班了?”“不會,上次他就是週六值班。他們辦公室有五個人,這次他這週四已經值過一次班了。”尤金蓮也搞不懂,想:“不會是給別人帶班吧?可是他也沒和我說,哎呀這孩子。”沈天鬱雖然覺得奇怪,可也並不追究,吃完了早飯後陪尤金蓮去市場買菜,中間的空閒時間給陳夏生打了個電話。平時沈天鬱主動聯絡陳夏生的次數很少,因為陳夏生特別喜歡粘著自己,有時間就給他打電話。可是陳夏生畢竟是去工作了,天天給他打電話影響多不好。沈天鬱打電話前還在考慮,萬一現在陳夏生在開會,接電話是不是不太合適啊?想了想,沈天鬱還是沒打出去,就想趁著午休的時間再給他打電話。夏天的市場缺乏活力,小販們一個個被熱的臉頰通紅,看到有人走過來也蔫蔫的。尤金蓮買了一捆芹菜,不少綠豆芽。沈天鬱這半年身體恢復的很好,早已看不出半分病態。一站在那裡,呵,英氣逼人的小夥子。尤金蓮在前面買菜,沈天鬱在後面幫她拎著,小販看到這個俊美的小夥子,都打起了精神,堆出最熱情的微笑,對尤金蓮說:“哎呀,這是你家的大學生啊?”在鄉下走出一個大學生非常不容易,他們都好奇大學生應該長什麼樣子,覺得大學生就應該三頭六臂,無所不能。“對對對。”尤金蓮笑眯眯地看著小販往自己稱完了的袋子裡多放了一大把綠豆芽,驚喊,“您給我這麼多幹什麼?”“嘿嘿,”小販搓了搓粗糙的手,上面都是豆芽根部的新鮮泥土,說,“不礙事。孩他媽,你家花芽有物件了嗎?”尤金蓮登時一愣,想了想,說:“孩子在學校裡搞了一個。不過人家戶口是北京的,怕看不上咱們家孩子,就別往外說了吧。”聽著尤金蓮撒謊,沈天鬱有點不高興,皺眉看著尤金蓮,張口想說些什麼。尤金蓮歉意地看著沈天鬱,給他使眼色。沈天鬱忍了忍,什麼都沒說。“喲,是不是上次來咱們這裡的那個女大學生啊?人家長得可真好看,那身高,像是模特似的,打扮也洋氣,小高跟穿著……”小販聊起來。尤金蓮有些驚訝,問:“什麼女大學生?”她轉過頭,疑惑地看著沈天鬱。沈天鬱頓了頓,說:“溫和。上次在醫院裡看我的那個女生。”尤金蓮眼睛亮了,說:“她來咱們家了?那你怎麼不和我說啊,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兒?”小販搶先道:“老早以前了,是年前還是年後來著?”“媽!”沈天鬱聲音有點強硬,表示自己不高興了。尤金蓮反應過來,把兜裡的零錢掏出來結賬,就聽見小販在那邊哀怨地說:“都有物件啦。真可惜,我聽說村西邊那裡的姑娘排著隊想讓媒婆給你家花芽說物件呢,我得告訴她們,算了吧,人家物件跟公主似的,她們頂多就是母豬。”話說的太過分了,沈天鬱聽不下去,轉身就走。尤金蓮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