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鬱點頭,接過陳夏生手裡的葡萄,咬了一顆,冰得忍不住哆嗦。陳夏生說:“不過……季蓮那小丫頭片子真煩人。你知道吧?她……那個你。”“唔,”沈天鬱說,“大概知道吧。不過,你說的是她哪個我?”“她喜歡你。”陳夏生眼睛暗了暗,心臟很難受。“那我知道。”沈天鬱淡淡地說,“她現在太小,根本不知道什麼是喜歡。只是覺得有好感吧,長大了就忘了。”陳夏生沉默了一會兒,問:“那你呢?你對她有好感嗎?”沈天鬱笑,然後搖搖頭。陳夏生又問:“那你喜歡什麼型別的?”“不知道啊。”沈天鬱隨口說,“我現在沒有喜歡的人,怎麼知道我喜歡什麼型別的呢?”陳夏生鬆了口氣,放棄了這個話題。端著葡萄進屋,想給尤金蓮嚐嚐。第二天,沈天鬱和陳夏生一起去割小麥。家裡只有幾畝地,也不是為了賣錢,只要夠家裡吃的就行了。中午最熱的時候肯定不會出去幹活,兩人回到家裡睡覺。等過了那段時間再出去。尤金蓮會在他們倆幹活的時候給他們送水,或者摘兩個桃子,拿一把瓜子什麼的。沒過幾天家裡的農活就都幹完了。沈天鬱也正式地提交報考意願,八月,他收到了學校的錄取通知書。“軍……軍訓?”陳夏生瞪大眼睛看著錄取通知書上寫得字,很震驚地問,“這是什麼?”“就是在開學前要進行國防教育,”沈天鬱說,“好像高中生都要參加。大學也要吧。”尤金蓮非常慌張:“那怎麼行?咱家花芽從來沒吃過苦,他們會不會讓你做一百個俯臥撐?……會不會讓你吃死人肉,讓你和別人打架?會不會出事啊?”“怎麼會?”沈天鬱說,“就是混過去的,沒有那麼嚴格。”聽了這話,尤金蓮和陳夏生才放下心來。前世的沈天鬱沒有軍訓過,但是理所應當的覺得這種軍訓是要放水過去的。那時他並沒想過,這次小小的軍訓,會對他日後的人生產生那麼大的影響。八月二十日,沈天鬱揹著行李,出發去軍訓。由於他們高中是全封閉式的學校,所以只要請教官過來,就可以在學校裡進行訓練了。軍訓總共是十四天,比國家規定的時間要長,據說是中間有休息日。聽說軍訓的時候不能見家人,尤金蓮就不跟著沈天鬱去了,只把送兒子到火車站,自己乘車去了他二舅家,一切都拜託給陳夏生了。陳夏生和沈天鬱坐車坐到學校,那是一所百年老校,佔地面積很廣,即使問了老師,也找不到宿舍在哪裡。兩人摸索著向前走,好不容易走到沈天鬱的房間,花了半個小時才把床鋪好。天太熱,兩人流了一身的汗,陳夏生對沈天鬱說:“你明天軍訓。我試試看能不能找份學校裡的工作,到時候也能離你近點。”沈天鬱點點頭,累的躺在床上。他是宿舍裡第一個到的人,旁邊都沒人,宿舍裡靜悄悄的。“行,那我出去了,”陳夏生從錢包裡拿出點錢,遞給沈天鬱,道,“你自己晚上去食堂吃飯。我今天就不陪你了。哥找工作去。”說完,陳夏生露出一種成熟男子特有的驕傲表情,看的沈天鬱都笑了,說了聲:“去吧。”第二天,沈天鬱穿著學校發的迷彩服,走到學校操場上。宿舍的同學都很好相處,年齡最大的是一位名叫張宏的男子,最小的是沈天鬱。有一個稍微胖一點的男子,名叫趙赫,瘦高的是孫悅,北方男孩侯鳴,以及據說書法獲過全國大獎的錢書虞。他們六個是一起去集合的。六個人一起行動,時間花費的就稍微多了一點。學校要求集合的時間是七點半,他們是七點三十二到的操場。第一天,學生都不會遲到,一時間就只有他們六個站在隊伍外。聽其他同學說,教官七點十五就開始集合了。“你們怎麼遲到了?”一個細長眼的教官非常嚴厲地質問他們六個,“知道現在幾點了嗎?”學校發的迷彩服都是隨便給的,到沈天鬱手上的這條褲子非常松,剛才是跑著過來的,現在幾乎要滑下去。沈天鬱連忙扶了一下,很不幸就被細長眼給抓住了。“動什麼動?”教官走到沈天鬱面前,用手指戳了戳沈天鬱的肩膀,“我問你,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沈天鬱沒說話。一般沉默會讓對方減少怒感。但是教官不是這樣的,他希望能聽到沈天鬱的回答。於是細長眼更加用力地戳了戳沈天鬱的肩膀,道:“沒聽見我說的話?”沈天鬱悶悶的:“……聽到了。”“那怎麼不回答我?!”“因為我沒有手錶。”教官不依不饒的,把錢書虞手上的手錶拿過來,扔到沈天鬱手上。讓其他五個人回去。教官抖著腿,說:“那你告訴我現在幾點了。”沈天鬱深吸一口氣,說:“——七點三十七。”細長眼當然不是想聽這個回答。他上下打量著沈天鬱,用評判的語氣說:“看你長的這幅模樣!不男不女的,真噁心人。告訴你,來這裡,就是一個士兵,就是一個軍人!像是你這樣的垃圾,國家不需要!”沈天鬱最討厭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