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夏生一邊說,一邊把自己的腰帶給拽了下來,鬆開沈天鬱,把腰帶扣在沈天鬱身上。沈天鬱低頭看著陳夏生給自己繫腰帶,用那種非常依賴的聲音說:“我們教官特別討厭……總找我茬,還罵我。”陳夏生的手頓了頓,幫他整理衣服,嘆了口氣:“那些兵痞是閒的,你別和他們起衝突,不然倒黴的是你。”陳夏生把腰帶脫下來,自己就沒有了。幸好他今天穿的是牛仔褲,也不會太鬆。整理好了,他拉住沈天鬱,說:“走吧,去你宿舍躺會兒。”“嗯。”沈天鬱吸吸鼻子,從後面摟住陳夏生的脖子,兩個人像是變成了一個人一樣,合在一起走路。以前小時候沈天鬱不愛走路,總是喜歡這麼抱著陳夏生的脖子,這麼揹著自己。沈天鬱極其留戀陳夏生的後背,而陳夏生也願意讓他這麼靠著自己。不過長大了沈天鬱就不這樣了,突然這樣,有一種恍若隔世的親暱。陳夏生說:“花兒啊,你真的長高了。”沈天鬱沒說話,而是把下巴抵在陳夏生的肩膀上,眼睛溼漉漉的,時不時吸一吸鼻子,非常委屈。兩人慢悠悠的走回宿舍。已經是中午了,宿舍的同學都在睡覺,也沒人說話。陳夏生讓沈天鬱也去床上躺著,然後走到洗手間接涼水,泡上毛巾,給沈天鬱擦臉擦手。沈天鬱趴在床上,把上衣脫了,讓陳夏生給自己用涼手巾擦背。“你先睡吧。”陳夏生把水倒了,說,“訓練回來就別洗衣服了,留著給我,我給你洗。訓一天,多累啊。”沈天鬱模模糊糊的點頭,心裡卻想,哪裡能讓你幫我洗?多不好意思。睡了兩個小時,醒來的時候陳夏生已經不見蹤影,留了張紙條說他去工作了,沈天鬱揉了揉眼睛,身體還是痠痛,不過比早上要好受多了,他洗了把臉,下午又開始訓練。細長眼和圓臉兩人一起負責這個班,輪流訓練。意思是隻要有一個人訓就行了,另一個人可以休息。不過,細長眼一般都不會消失、出去玩,總是坐在樹蔭下盯著他們班。陳夏生果然來學校賣冷飲了,推著一個簡易的自制冰箱,扛著一把非常大的塑膠傘,很悠閒的走到訓練場。那傘非常大,可是隻要沈天鬱在訓練,陳夏生就不會躲到傘底下,只把冰箱放到陰涼處,自己坐在大太陽底下,眯起眼睛看著沈天鬱訓練。下午的訓練就是中規中矩的了,走走正步,唱兩首軍歌。圓臉比細長眼好說話,一個小時最起碼休息了三次。休息的時候就有學生來買冷飲,這時陳夏生總會勾勾手指,讓沈天鬱過來,賣給別人結冰的水,給弟弟的卻是溫的。陳夏生還總是單獨塞給沈天鬱一把零錢,叮囑道:“剛訓練完別喝涼的,胃該疼了,太熱就去小賣部買點雪糕,嗯?”因為陳夏生總是在訓練的時候直勾勾的盯著沈天鬱,所以沒過多長時間,班裡的同學都知道了,這個面板很黑,劍眉星目,笑起來很爽朗的小老闆是沈天鬱的親戚。“哎,沈天鬱,這人是你的誰啊?”班裡好奇的女生會詢問。“他是我哥。”“親的?”沈天鬱點頭,說:“嗯。”“那怎麼長得不像啊!”女孩笑得沒有惡意。訓練第二天的下午,有一個全校的分列式彩排。圓臉帶著他們班到了主席團那邊,只剩下細長眼坐在樹底下。陳夏生拿著兩瓶水走過去,坐在細長眼的身邊。“喝吧。”陳夏生一揚手,扔了一瓶飲料給細長眼,等他接過來,才說,“兄弟,你老擠兌的那孩子是我家的。我不知道我家孩子怎麼招惹你了,有什麼事你多擔待點,別和一小孩斤斤計較。”“……”細長眼接過水,用手顛了兩下,問:“沈天鬱吧?”“嗯。”“那是你——?”“我弟弟。”“是嘛,怎麼長的一點都不像啊。”細長眼眯起眼睛,更看不見他的眼睛了,“他長得可比你耐看多了,細皮嫩肉的。”陳夏生一皺眉,壓住心頭火,但是聲音已經很不客氣了:“確實。我弟弟呢,從小就脾氣好,也不知道是哪個不長眼的,成天欺負他。”聽了這話,細長眼也不惱火,擰開瓶子喝了口水,慢慢說:“我沒欺負他。”“……”“一開始是逗他玩。第一天就敢遲到,我要給他們一個下馬威。本來想讓他們做幾個俯臥撐的,不過一看你弟弟那小胳膊,就覺得還是讓他跑兩圈吧。”陳夏生假裝看著遠方,沒說話,心裡惱火的一直在咆哮。細長眼繼續說:“我還以為他最多跑兩圈就停下來了。沒想到真跑二十五圈。呵呵,我看他反應不錯,也沒啥大毛病。你要真想讓他好,是該讓他鍛鍊鍛鍊身體了。”想著這個教官還要帶沈天鬱一段時間,現在撕破臉皮不好。陳夏生把髒話都吞到心裡,一邊罵還要一邊裝出受教的樣,可真是憋屈。四點結束訓練,過了一會兒陳夏生的工作也結束了。沈天鬱打了飯,和他哥一起吃飯。也許是習慣了,今天跑完後沈天鬱的反應就沒有那麼激烈了,畢竟是年輕人,訓練後慢慢開始有食慾了。陳夏生把筷子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