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八點鐘,天已經很亮了。深灰色的窗簾緊緊閉攏,窗外的光亮照不到溫暖的房間裡。南方沒有暖氣,到了冬天都是有些冷的,正在放寒假的學生在這種寒冷的天氣中,比起出去玩,更喜歡躺在被子裡,抱著暖水袋,度過漫長的冬季。昨晚家裡開了空調,門窗關的很緊,因此並不太冷。而被子裡的溫度更是溫暖如春。一條和床差不多大小的被子底下,蓋住了兩個成年男性,他們年輕而健康,彼此相貼時,在這樣寒冷的季節裡,甚至還會覺得熱。火熱,滾燙的,讓人的血液彷彿都變成熔漿,隨著心臟的跳動,熱液流淌在全身,人就不由自主地懶散起來。平時邢應苔和崇善都是七點左右起床,今天卻躺到了現在。難得有個休息的時候。邢應苔閉著眼睛,不太想動。他之所以不動,全是因為現在太尷尬了。崇善和邢應苔都沒穿衣服,兩人赤條條地蓋著一條被子抱在一起,暖是暖了,可未免太親密。儘管兩人更親密的事都做了。他是指接吻。就在邢應苔閉目凝神思索今天應該完成的工作時,緊緊趴在他身上的男人動了。最先動的是手臂,崇善的手從邢應苔的肩膀處向上挪,一直攬住邢應苔的脖子。然後動的是腰和腿。崇善‘嗯……’了一聲,沒睡醒似得,挪動著往邢應苔肩窩裡扎,甚至伸出舌頭去舔他的臉頰。這是崇善變成貓身時經常做的動作,每每能用帶著倒刺的舌頭把邢應苔舔醒。邢應苔頓了頓,伸手揉崇善的頭髮,問:“你餓了嗎?”崇善睜開眼睛,迷茫了一會兒,旋即清醒過來。他用力親了親邢應苔的嘴,然後說:“不餓,比起吃飯我更想和你多躺一會。應苔,我還想讓你摸……”話音未落,邢應苔就打斷了他的話,只道:“早上不吃東西可不行。”說著就要起身。崇善像是牛皮糖一樣黏了上去,摟著邢應苔的後背,說:“別走,別走。”邢應苔扯著他的手臂,讓崇善鬆手,然後穿上厚厚的睡衣。就在邢應苔要出門時,崇善變回貓身,‘嗷’的一聲,又一次撲到了他背上。一人一貓站在水汽蒸騰的廚房煮麵。那貓像是火腿一樣方方正正地趴在邢應苔肩膀上,尾巴很有節拍地一晃一晃。邢應苔行動自如,似乎沒把肩膀上的二十斤當一回事。他很快煮好面,又開啟一罐貓罐頭,拌到碗裡。崇善趁此時間回房換衣服,出來後用一隻小鯨魚的勺子吃飯,一邊吃一邊若有所思地說:“下次,下次我一定要和你做到最後……今天我就去買潤滑劑……”邢應苔垂下眼簾,警告道:“好好吃飯。”“沒辦法。”崇善乾脆放下碗,他攤開手朝向邢應苔,說,“你看,我的手激動得現在還在發抖。我可是四十多歲還沒有過性生活的可憐蟲,你應該能體會我的心情。”邢應苔‘咳’的笑了一聲,差點被面湯卡住。崇善見狀,連忙止住,道:“吃飯的時候不能分心,我閉嘴,你吃吧。”然而兩人沒多長時間可以親熱。因為邢應苔變得越來越忙了。寒假課外輔導班異常火熱,邢應苔經常一上課就上十個小時,這樣高強度的課程已經讓普通人吃不消,而他課餘時間還要抽空修改之前寫書的錯誤,準備辦公司的有關事宜。邢應苔忙到連聽崇善抱怨的時間都沒有,因為崇善根本捨不得用兩人相處時那段珍貴的時間來說這種無聊的話。邢應苔放了一個月的假,春節回家也沒休息,經常是一邊在外面陪父母,一邊拿著電腦到處查資料。有時候看著書都能睡著,放假這一個月,他累得瘦了不少。在邢家父母面前,崇善當然不敢以人身示眾,它化作招財的模樣,蹲在邢應苔膝頭,看著愛人疲憊的臉,招財沉默許久,而後輕輕蜷成一團,縮在邢應苔的小腹上。春節過後,邢應苔帶著崇善回到出租的小房裡,開始準備開學的有關事宜。博士生髮表的文章夠質夠量足夠畢業的話,最後一年大多數時間是用來找工作,邢應苔也是如此,因此他再上半年的課,就可以一邊創業,一邊準備博士答辯了。邢應苔課講得好,他工作的培訓機構老師工資與學生數量和評價掛鉤,邢應苔是很受學生歡迎的,因此他的講課時薪高達上千元。加上他忙起來時一工作就工作十幾個小時,很快就賺了不少錢。邢應苔考慮過不再租房而是買一套房子,但很快放棄了這個想法。為什麼呢?很簡單,因為邢應苔想創業,但是拉不到投資,雖然他賺了點錢,但要辦一家公司還是連個水漂都打不起來。他不提前做些準備,到時候很有可能連老師。邢應苔現在除了拉到龐桐願意和他辦公司外,還有另外一個宋姓的教英語的老師,三人一起到處跑來跑去,嘴皮子差點都給說破了。拿到營業執照那天,三人湊到一塊喝了一次酒。喝著喝著,宋姓老師突然倒在桌上嚎啕大哭,口中唸叨著:“我不幹了,這不是人做的事,我真不幹了……”宋姓老師比邢應苔歲數要大,快三十歲的人了,哭得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