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應苔問:“今天上午的課怎麼樣?有沒有不懂的地方?”“還好。”那學生含糊道。“主要是代課老師講得太難了。”招財喵的一聲,支起耳朵,想聽這小兔崽子背後說自己什麼壞話。邢應苔皺眉,問:“太難?沒講清楚嗎?”“清楚了,但是他講了好多之前你沒講過的,要背的東西好多。”學生說,“總感覺沒有你講得容易懂。而且高考用不上。也不是不好啦,只能說他和英臺講課風格很不一樣。”躺在一旁的招財忍無可忍,它憤怒地站起身,突然伸爪朝那學生拍去,同時從鼻腔裡噴出氣來。它身上的毛才長出一點點,因此只有頭上的毛炸開,顯示它滔天的憤怒。學生抱頭向後一縮,說:“哎呀,招財脾氣還是這麼壞,一點沒有長進。”邢應苔抬起頭,右手向前一攔,把招財往自己這邊拉。他沒有再和學生多說,只往招財的食盆裡裝了些溫水,清水溢滿即出,方便它舔飲。回到家時天都黑了,招財沒變回人身,它奮力一躍跳到床上,縮起脖子,無聲地催促邢應苔趕快睡覺。邢應苔說:“洗完澡再睡。”招財眼露哀求,搖了搖頭。邢應苔便託著它往浴室走。一路上招財浪叫不斷,直到被浸在水裡,還張著口不時引邢應苔的注意力。明明之前洗澡頻率沒這麼密集的!招財哀怨地抬起爪子讓邢應苔仔細清洗他的肉墊。貓天性怕水,洗著洗著招財精神緊繃,一不留神就變成了人。只見浴缸裡的水猛地向外溢,打溼了邢應苔的襪子。他愣了一下,看著崇善清瘦的後背,把噴頭遞給他,說:“你自己洗。”崇善辯解道:“我又不是故意要變回來,你剛剛水碰到我的雞……”“……”邢應苔直覺不想再聽下去,他拿了條毛巾,轉身向外走。看著男人的背影,崇善想,還有沒有天理啊,相比起貓的樣子,應苔竟然更嫌棄自己人的模樣。剛剛在床上崇善困得根本不想爬下床洗澡,誰知洗了個澡後反而變得精神起來,他在床上翻來覆去,不讓邢應苔關燈。邢應苔看時間還早,想了想,問:“要不要看電影?”“現在出門去電影院嗎?”崇善大概是覺得兩人一起坐在昏暗的電影院有點浪漫,驚喜道,“好啊。”邢應苔看了他一眼,說:“不,用我的電腦看。”“嗯?”崇善側躺在床上,用右手撐著頭,問,“是什麼電影?”邢應苔說:“你看著好了”崇善抱怨道:“連名字都不能說嗎?最起碼和我說個名字吧。”這次邢應苔沒有回答了,他開啟電腦,坐在崇善身邊,點選播放鍵。電影逐漸向前進展。看著看著,崇善就有點明白了。這電影是根據崇善最早寫的一本小說改編而成,當時崇善只有二十八歲,出於好玩的心裡,寫了一本《論死刑為什麼可以廢除》的小說。書名起的隨意,寫作目的也不認真,只是沒想到寫出來後引起軒然大波,讚美和批評鋪天蓋地的湧來。後來改變成電影,不過因為題材敏感,崇善死後才拍完,而且沒有在國內上映。邢應苔的導師讓他看這部電影,理所應當給的是英文配音,並且沒有字幕翻譯。電影的名字被譯為death。儘管原文名字就不怎麼樣,可這個翻譯也實在是太不好了,臺詞也沒有原文精緻,崇善看了許久,才笑著說:“我怎麼覺得劇情有點眼熟。”邢應苔點頭,說:“是根據你以前寫的小說改編而來。”“原來如此,”崇善故作恍然大悟的表情,“應苔,你看盜版電影,還邀請我跟你一起看,真是太壞了。”邢應苔羞愧道:“那有什麼辦法。國內沒有上映,我想買票也買不到的。”崇善忍不住想大笑,好不容易剋制住了,心想,你現在於心有愧,下次我要你請我去電影院看電影,你還會拒絕嗎?轉而又想,自己這厚臉皮的功力,真是練到登峰造極的程度了。邢應苔見崇善微笑,好似沒有真的生氣,便將注意力重新放回電影上。相比起崇善後期的作品,這部電影的內容相對簡單,從男主角的幼年開始講起,時間軸拉得較長,一直講到他生命的結束。電影一開始就在描述男主角令人同情的遭遇。他的母親早早去世,父親沉迷於賭博,欠下一大筆錢。在躲債過程中,他與父親走失,兩人之間從此再無音訊。當時男主角還不到十歲,為了尋找父親,過起了艱難困苦的流浪生活。只為了父親當初的一句戲言,他一路從北方徒步找到南方,受到了許多難以想象的鄙視和傷害。他也曾經到有關部門尋求幫助,後來被強制收容到集中管理的地方。可嘆的是男主角在外面討飯還算吃得飽,到了裡面反而快要活不下來。後來他逃了出來,繼續流浪。由於長時間無人教導關愛,男主角性格變得扭曲暴戾,常因一些小事與附近的乞丐打架。十七歲那年,他失手將一個長期虐待他、搶他食物的老乞丐打死。飾演男主角的是最近人氣超高的喬姓演員,他相貌端正,個頭高大,眼睛裡有一種純真的殘忍,這段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