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梅雨季後,一連下了半個月的雨。雖然不是大雨,但也足夠讓人心煩。邢應苔本想外出的計劃也被打亂。這幾個星期的時間幾乎都在家陪貓。招財為了方便治療而被剃掉的毛,這些天也長出來細細的一層。陳半肖摸了一把,說,這貓可能是長毛貓。就像是陳半肖說的那樣,招財果然是長毛貓。大概是營養跟上了,原本瘦瘦小小、幹不拉幾的醜貓慢慢長出了一身柔順的長毛。加上邢應苔清理及時妥當,招財眼部和鼻子的髒物越來越少,整隻貓看起來順眼了很多。如果是現在的模樣送去讓人領養,說不定也能送的出去。當然,只是有可能而已,希望還是很渺茫的。等招財的耳蟎也治療好了,陳半肖便帶它去醫院檢查。做完檢查後,獸醫陳半肖給了權威的答案:這已經是一隻比較健康的貓了。邢應苔有些高興,他不由想起剛遇見招財時它狼狽又可憐的模樣,心裡很有成就感。招財好像也挺高興,回家後它便撲到邢應苔懷裡,腦門用力拱主人的腋下,喉嚨裡發出比發動機還要響的呼嚕聲。當天晚上,招財的窩就從邢應苔的枕頭改成邢應苔的被子裡了。凌晨三點鐘,邢應苔被一陣震耳欲聾的呼嚕聲吵醒,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順著聲音找。因為招財睡覺一直打呼嚕,而且就在他枕邊睡,邢應苔已經不知道被吵醒過多少回了。但今天他左找右找也沒找到,後來突然想到什麼,邢應苔低頭一看,果然在自己的被子裡找到了那隻貓。招財側躺著,腦袋枕在邢應苔的胳膊上,大概是被子裡空氣不流通,它呼嚕聲打得十分之響。邢應苔靜靜聽了一會兒,心中暗暗好笑,也沒伸手趕走它,而是抬起被招財枕著的左前臂,虛虛一環,好似單手把它摟在了懷裡。不知不覺,梅雨季結束。連著下了這麼多天的雨,天氣變得格外涼爽,晚上睡覺不開空調應該也不會熱得睡不著覺。邢應苔開啟窗戶,只穿一件單薄的短袖,就躺到了床上。他是側躺著的姿勢。幾乎是一躺下招財就壓低身體蹭了過來,又拱又扭,拱到了邢應苔的手臂底下。剛領養招財時,陳半肖總說招財粘他。現在看來,當初的評價有些可笑,因為比起現在的粘人程度,招財小的時候已經很剋制了。邢應苔被它蹭得習慣,也沒想過要提著它的脖子把招財扔下床,一人一貓就這樣稀裡糊塗地睡了過去。半夜邢應苔卻還是被熱得醒過來。招財是長毛貓,原本被剃掉的毛長出來不少,甚至比原本還要長。這種天氣抱著它,就像是抱著火爐,更何況招財還緊緊貼著邢應苔的胸膛。邢應苔睜開眼,抽出被招財枕著的手臂。他胸膛都是汗,把他身上那件薄薄的短袖都給打溼了。邢應苔沒有起身,用躺著的姿勢將衣服脫下,頓時感覺一片涼爽。腦袋下結實的手臂突然離去,睡得七葷八素的醜貓縮回伸出去的舌頭,咂了咂嘴,它覺得舌頭有些麻木。等招財反應過來後,它用前爪著地,撐著端坐起來。它的眼睛在黑暗中泛著綠光,能清晰看到眼前的一切。邢應苔伸手摸了摸招財的頭,示意趕快睡覺,隨即平躺著,閉上眼睛。招財安靜地坐了一會兒,突然低低叫了一聲,邁著腿,試探著踩到邢應苔的身上。它最近胖了很多,已經有五斤重了。如果邢應苔剛吃過飯就被它這樣踩,一定會吐出來。招財晚上陪邢應苔睡覺,從來都不鬧,很乖,所以邢應苔也沒想吼它,只輕聲說了句:“下去。”招財又嗷的一聲,溫順地趴了下去。它前爪高舉分開,平鋪在邢應苔的胸膛上,舉成一個‘y’字型。不知是不是湊巧,兩隻前爪的肉墊恰好分別碰到邢應苔的乳頭。因為是男人,所以那個部位不太敏感,邢應苔只覺得好不容易涼快了一點的地方又變得悶熱,他剛要把招財挪開,也許還是湊巧,招財前腿一彎,利爪從隱藏的肉墊裡滑出,尖針一般,輕而痛的紮在邢應苔的乳尖上。邢應苔怕癢,‘啊’的一聲彈了起來,頓時睡意全無。他直起身坐在床上,招財無處可棲,從邢應苔腹上溜了下來,若無其事地端坐在主人雙腿之間。邢應苔用右手手心揉了揉胸前,左手點著招財的腦門,怒道:“你看你做了什麼好事。”坐在邢應苔面前的貓仰著頭看面前英俊的男人。天很黑,但對它來說沒有任何影響,招財目不轉睛地看著邢應苔的動作和表情。“嗷嗷,嗷。”邢應苔心裡還有些奇怪,畢竟養了這麼多天,招財從來沒對他亮過爪子。邢應苔嘆了口氣。他自我安慰一般想著,招財不是故意要傷害他,大概是爪子長了癢,所以想找地方磨吧。陳半肖不止一次提過要給招財剪指甲,但邢應苔想到剛見到招財時它血肉模糊的爪子,都沒捨得剪。但此時心裡默默想,明天有時間,一定要給它好好修修。邢應苔躺下身,拍了拍左邊的床榻。見主人沒生氣,下一秒,招財嗷嗷叫著,歡快地跑到自己的老地方,蹭了蹭,也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