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雨前的寧靜,很像是攻擊敵人的野獸,在之前總要等待幾秒鐘,找尋突破口。找尋能夠讓自己動怒的引火索——只需要一點。那人顯然沒想到辜慎滿身是汗的蜷縮在被子裡,沒有睡覺,而是怔怔的看著那一直髮出噪音的手機,只覺得這個怪人不可理喻,衝上前,大聲說:“你看看現在都幾點了,關上手機快點睡覺!你不想休息別影響別人行不行啊?”“……”辜慎正眼都沒看他一眼。男孩兒頗為惱怒,道:“你聽不懂人話啊?”說著也不知道為什麼火氣那麼大,一腳踹到了辜慎的小腿上。辜慎的腿上肉少,骨頭也不軟,反正自己是沒覺得疼,反而讓那孩子倒退一步,露出了難耐的表情。別再招惹我了。辜慎用餘光看了看那個身高和自己差不多的孩子,也不想和他多計較。誰想那小孩兒因為疼痛反而更加生氣,衝上前拉住辜慎的右手,看樣子是想把那手機從辜慎的手上搶回來。辜慎的力氣和他的體重不成正比,所以很輕易的就被那個男孩兒提攏了起來,單隻手被拽起來,用腿部支撐著全身的力量。那男孩兒一邊譏諷一邊想把辜慎手裡的手機搶回來,嘴裡說道:“你不就是長得像個娘們一點嗎?彈得也沒好到哪裡去啊,憑什麼你他媽得了一等獎?我看你——”辜慎的手幾乎是面板緊貼著骨頭上,稍微用力就像是一個籠子蓋在那手機上,任憑男孩兒怎麼掰扯都無法動搖分毫。反正他也沒辦法把自己怎麼樣。辜慎任憑男孩兒拽著他的手,像是拉著一個猴子一樣的把他懸掛在半空,也不用力氣,只是細細的感受著手機片刻沒有安寧的震動著。卻異常的寧靜,像是帶動著全身的血液在流淌。男孩兒下手沒輕沒重,幾乎在辜慎的手背上扣下一塊兒肉下來,辜慎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終於還是說了一句。“放手。”警告意味十足。男孩兒被氣得反而笑了起來,說:“也行啊,你把手機給我,或者自己把它關了,我就放手。”被熱的過分了,額頭上一滴汗留到了辜慎的臉側。辜慎斜看著那個方向,重複道:“我再說一遍,放手。”辜慎的下半個身體癱軟無力的蜷縮在床上,整個人的支撐點像是全都放在被男孩兒拽起來的右臂上,看起來像一個軟弱無骨的病人,沒有絲毫的殺傷力。只是這句話說得極其狠戾,男孩兒也不由得愣了一下。“不。”男孩兒的手仍舊想要爭奪辜慎右手上的手機,固執的模樣。正在這時,手中的手機突然停止了震動,像是給他打電話的那人終於是累了,想放棄了。辜慎看了看錶,午夜兩點零八分,那個人給自己打了六十多個電話。辜慎的眼瞳肉眼可見的縮小了一點,抬頭看著拽著自己的男孩兒。那眼神兇狠的模樣——讓人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 錄音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男孩兒,把被子隨便蓋到他的身上。辜慎以前學過如何正確的讓人瞬間陷入昏迷,所以男孩兒沒有生命危險。看著男孩兒因為疼痛而皺起來的眉毛,辜慎心想,敵人的實力和自己的實力如此懸殊,不多做考慮就衝上來,真是愚蠢的讓人羨慕。正發愣的時候,桌子上的手機,輕輕地,又開始震動起來。辜慎想了想,當初答應過辜自明每天都給他打電話的,也不能因為徹底分裂的事情就背棄諾言。於是摁了接通鍵。電話那頭的人顯得異常的驚慌,劈頭蓋臉的就說:“辜慎?你現在在哪裡?怎麼不接電話?”“……”辜慎頓了頓,說,“剛才一直在忙,沒有聽見。”又補充了一句,“我在哪裡?你不知道嗎?”與此同時,電話那頭突然傳來了一個不甚清晰的‘滴’的聲音,辜慎一愣,問:“剛才那個是什麼聲音?”“什麼什麼聲音?”辜自明頓了頓,說,“剛才我給你打了很久的電話,你都不在,我很擔心你。”“以後要是很忙的話就不給你打電話了,”辜慎說,“我覺得我現在——”“不行。”“為什麼?”辜慎問,有些冷淡的,“你說過你不會再管我。”“別忘了,辜慎,”辜自明吸了口氣,“無論你怎麼看待我,我依舊是你的監護人,有義務監督你的安全。”辜慎心裡罵了一聲,正想諷刺兩句,就聽辜自明那邊傳來了奇怪的電流聲。很是細微,以前似乎也聽到過,可是沒有現在聽的那麼清楚。辜慎的警惕性一下子高了起來,問:“辜自明,你身邊現在有其他的人嗎?”那人的聲音猶豫了一下,說:“沒有了。”“你現在在幹什麼?”“給你打電話?”“只是這樣嗎?”“恩。”辜自明說。“……”辜慎沉默的不想說話。也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的聽力似乎精準到了可怕的地步。辜慎:“你要是沒事的話,我掛了。”“等等。”辜自明頓了頓。辜慎百無聊賴的用腳踹了床下的那個男孩兒,聽著辜自明話題一會兒變換一會兒又扯回來,只覺得辜自明實在是太能說了,然而談的大部分都是批評,很快讓辜慎沒了興趣,說:“你別說了,這麼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