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自明的臉氣的蒼白,卻不知為何屏住了自己的呼吸。剛剛被推倒牆上的時候應該磕到了脊柱了,眉毛緊皺著。“不要想再幹涉我。”辜慎從他身上站起來,一字一頓的說,“你,誰都不是。”前世對辜自明的感謝,到了今生也想繼續延續下去,卻不曾想,無論什麼時候,辜自明都是打碎自己夢想的那個人。辜慎深吸一口氣,垂下眼眸,從道館走了出去。他向來不是一個高調的人,連座位也喜歡坐在最後一排,平時更是不善於表達感情,無論悲喜。但是一切來說,辜自明都是一個特例。辜自明見過他慟哭的時候,見過他真情的流露,不像現在,沒有一絲情感,和世界脫軌一般,一個人,離他越來越遠。沒有血緣關聯的兩個人,即使有發露上的關係,從心裡上看,仍舊只是陌生人。曾經聽別人說,撫養一個孩子就像是在打一場邊界戰爭,一旦入侵他們的邊界,就會引發爭執。辜自明沒辦法接近辜慎的邊界,甚至是不敢的。雖然他不是不能強迫辜慎,但是,強迫來的感情,不是他想要的。回想著辜慎那不成規矩的言行舉止,辜自明恨不得能狠狠的揍他,把他的三觀板正回來,侵進他的世界,像是小時候那樣,手把手的教導他。可現在的情況來看,不可能。辜自明不願意和他針尖對麥芒,辜慎是一個完全自由的生命體。況且,先說不管他,並且出國離開的是自己。像是任何一位被青春期孩子頂撞了的父親一樣,辜自明沉著臉,面色很是陰沉的離開了道館。兩年前,辜慎才剛剛上初中,辜自明就察覺出他早慧的天賦——比起同齡的孩子來說聰明也成熟的太多。於是便請了私人教師來輔導他,以最嚴格的方式要求他。繪畫、音樂、空手道沒有一項拿不出手。那時兩人的關係雖然談不上極為親近,卻也是和諧的。直到有一天,辜自明察覺出了不對的地方。辜慎的日記本放在沒有鎖的抽屜裡,有時辜自明會拿出來看一看,想看看辜慎的作文水平到了什麼樣的高度。因為自己本身就是文學研究工作,對辜慎的文字非常感興趣,和他說明了想看他的日記之後,辜慎也不反對,當成辜自明沒看一樣的記著日記,偶爾還能看到一些私人問題的討論。雖然這樣光明正大的看人家的日記有些不尊重辜慎的地方,但是辜自明實在是好奇——二十五歲的自己至今無妻,父母遠在他鄉,只有這麼一個沒有血緣的親人,說實話,辜自明很想走進他的世界。那時的辜自明不僅僅想走進去,更想融進去。像是一個自己親手雕刻的工藝品,每分每毫都應該屬於自己。可是辜慎的日記鮮少提及過他,直到初二下半學期才提到了這麼一筆。【無論什麼時候,辜自明永遠都是這樣,一副強迫的姿態,非要逼得我跪下來才好——往事多荒唐。外人眼中溫爾儒雅的文人墨客在我眼中就是一個強迫狂,他甚至打過我的臉,弄聾了我的耳朵,切斷我的夢想,讓我變成一輩子的殘廢。】辜自明一愣。憤怒、懷疑、不安……種種情緒紛至杳來。辜自明幾乎斷了呼吸。原來辜慎一直都是這樣看待自己的。他,恨他?這多荒唐?辜自明捏了捏自己僵硬的臉側,心裡亂成一團。努力順清自己的思路,辜自明幾乎被打擊的無法言語。自己一直把辜慎當成最親近的人,儘管要求嚴格,卻從沒有什麼對不起他的地方,父母打孩子,是不對,辜自明雖然不能否認自己沒打過辜慎,卻能肯定,自己從來沒有下過恨手,只是教育孩子的一種必要手段。辜自明的家裡家教非常嚴格,自己也是在母親的小木梳打手下度過的,要說唯一一次真的氣急了,就是打了他一個耳光——之後,在那之後,辜慎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沉默,處處躲著辜自明。並且從那時候開始頻頻的見家庭醫生。難道真的像他說的那樣,辜慎的右耳是被自己弄出毛病的嗎?辜慎從小身體並不是很好,眼睛和耳朵更是幾近達不到正常人的水平。辜自明本是處處在意他的傷處,但是好像在不經意間,讓辜慎怨恨上了。辜自明不知道該怎麼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後悔的無以復加。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辜慎。辜自明猶豫了很久,總覺得這樣同在一個屋簷下的親人感情不好很尷尬,在痛苦了將近一個月之後,決定出國深造一段時間。將這個想法告訴辜慎的時候,那孩子正在吃飯,握著筷子的手猛地抖了一下,將旁邊的碗都敲響了。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辜慎掩飾性的將手指敲在額頭上,隨意問道:“不走不行嗎?”辜自明看他那副勉強的樣子自己都為他難受,嘆了一口氣,說:“不行。”“要去多久?”“不一定。”辜慎頓了頓,說:“能帶上我嗎?”辜自明一瞬間又不明白他的心思了,不是恨自己嗎?不是躲著他躲得遠遠的嗎?這會兒又是什麼意思呢。辜自明搞不懂他的心思,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說:“等你再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