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著,項毀意的心裡突然產生一種快感,偏執的、扭曲的快感。旁邊陰暗的角落有一個頭戴金色髮飾的男子,輕搖著羽扇,悠閒自在。男子身後,又有一個年齡稍小的少年,望著那髮飾,欲穿秋水。前面的男子根本就無法忽視後背被人緊緊盯著的、炙熱的視線,過了一會兒,開口說:“身後那位兄臺,不知找鄙人有和貴幹?”前面的男子語音溫柔,讓人宛若泡在二月春風之中,半晌沒有人回答,他轉身,身材瘦弱,卻目光如炬。還是寂靜無聲。正在前面的男人愣住的時候,那個年齡稍小一點,大概十六七歲的男孩子走近了,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樣子,趾高氣昂道:“你叫什麼名字?”男子稍微愣住,隨後溫和的笑著說:“在下姓李,單名遷。”李遷,冪琨國尚書省主管。然而小兒卻彷彿沒聽說過一般,繼續趾高氣昂:“本大爺名叫宋多金,就是有錢的意思。”“……”李遷瞬間汗顏,這名字……少年走得更近了一點,離李遷的胸膛只有一拳之隔,他毫無芥蒂的伸手攬住李遷,說道:“兄弟,我聽你叫‘李錢’,估計你的父母和我有緣,那麼我們就攀個親戚。你家住在哪裡啊?”遇到痞子了。李遷微微皺眉,也不好撫開少年的手,只得渾身都僵硬了。其實少年並不想知道李遷住哪裡,反正不管他住在哪裡都和自己無關,他的目標是李遷頭上的金釵。少年清晰的看到,一般人的髮髻都是順著盤的,宋多金本以為只要讓李遷的注意力不集中,自己攀上去拿下金釵就可以了,內盤的髮髻就算抽出金釵也不會散亂,只要把它藏在袖口就能順利拿走了。宋多金把小算盤都打好了,把手排在李遷肩膀上,順勢裝作不在意的探到釵子那裡。——差一點,還差一點點。宋多金屏住呼吸,注意力全都在手上。感覺少年有點怪異的李遷想要轉頭看,突然覺得頭髮有點被人拽住的感覺,過了一會兒,烏黑的長髮全都散了下來。宋多金睜大眼睛,手裡拿著金釵,神情有點緊張。李遷愣了一下,轉頭看自己披頭散髮的樣子,冷靜地說:“你能給我解釋一下嗎?”原來李遷的頭髮不是內盤,是順著金釵綁成,這樣每天晚上的時候比較好拆,看著也成型,但是這種樣式多為女子盤起,著實不好說什麼。沒想到在這裡被宋多金拆開,略微想象也就知道是為什麼了。竟然遇到小偷了,而且還是光明正大的不知廉恥的小偷。畢竟被人抓住了把柄,宋多金臉皮再厚也不由得有點尷尬,手裡拽著金釵,哼哼哈哈的打掩飾,一邊說:“你的釵子要掉了嘛,幫你扶一下。”說著順手把釵子隨便插在李遷的頭髮上,然後沒有借力點,‘叮’的一聲掉到了地上。李遷看了釵子一眼,也不撿起來,聲音還是溫柔,卻隱隱有些怒氣。“幫我扶一下,怎麼反而掉了呢。”宋多金眼看這位男子並沒有多大的力氣的樣子,反口耍無賴:“爺怎麼知道,你那個頭髮綁的和個娘們似的。”李遷的臉都氣的蒼白,心說怎麼遇到這個無賴,伸手抓著宋多金,腔調嚴肅的說道:“走,你和我去見官府。”宋多金反手甩開李遷,大聲說:“什麼什麼,你抓著我幹什麼?耍流氓啊!!”本想用聲勢嚇住李遷,奈何因為剛才的事情,大街上並沒有幾個人,被說成耍流氓也著實讓人不信服。李遷的臉氣的蒼白,也不撒手,就緊緊地跟上去,道:“我看你年紀不大怎麼做如此勾當,我冪琨國豈能容你這等敗類,走,今天你還一定要和我去衙門了。”“你這個人怎麼這麼麻煩啊!”宋多金扯著被李遷拽著的衣角,辯解道,“怎麼的,你以為我要偷你的東西啊,我都說了那是不小心手滑。”滿口胡謅。要不是今天聽說了項毀意程序的事情,他根本就不會出宮遇到這個人,但是既然遇到了,又怎麼能輕易了事。宋多金也被弄煩了,彎腰從地上撿起來那根金簪,扔到李遷的臉上,還惡狠狠的說:“老子就是想要拿走你的那玩意,你能把我怎麼樣?”“你還有沒有王法?!”李遷的臉上被打出一道紅印。“哈哈哈!”宋多金仰頭乾笑三聲,“你能耐我何?”也不想和他糾纏,宋多金對準李遷身上四處穴道,瞬間有血流不通之感,李遷的身體都僵硬了,只覺得動彈不得。“哎,你說你乖乖讓我走多好。”宋多金揪開緊緊拽著自己的手,想了想,伸手把李遷橫抱了起來,來到一個不引人注意的陰涼地,說道,“你一個時辰後就能動彈了,到時候咱們就算不認識了。”看著李遷一副要被氣死的模樣,他嘿嘿笑了幾聲,說道:“你這麼喜歡這個金簪?真的和個娘們似的了。”李遷被誤解卻沒辦法解釋,一口氣不順,憋屈得很。“好啦好啦,你看你宋大爺多好人,我幫你把它梳上去。”說著像模像樣的把李遷轉了個個兒,讓李遷背對著自己,靠在他的膝蓋上,慢慢的幫他梳整頭髮。李遷的頭髮髮質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