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問道:“去哪裡洗澡?”李義杉模糊地說:“你自己出去。”隨後就迎合著母子兩個,讓他們坐到沙發上,還拿出了平時過年都捨不得吃的小零食。李君一眼巴巴的看著他們坐在沙發上,心裡覺得更怨恨了,慢慢的挪到房間裡,開啟一個門縫兒,看著蘇駁也不動嘴,乖巧的和母親一起。蘇駁好像是感覺到李君一的視線,也看了看桌子上擺著的零食,卻也不動容,‘哼’的一聲,拉扯了一下母親的袖子,軟聲道:“媽媽,回家。”蘇駁這孩子從小就不愛和人說話,蘇媽媽安慰道:“媽媽和叔叔有事情要講,你先隨便玩玩好不好?”李義杉拿起桌子上的零食說:“小少爺要不要吃點?”蘇駁搖了搖頭。李君一眼巴巴的看著父親手上的零食,口水都要掉下來了。蘇駁從沙發上跳下來,筆直的走到李君一房間門口,隔著小縫兒看李君一的眼睛,又黑又亮,還有口水。蘇駁噁心的皺皺眉,卻也覺得好奇,推開門,走到李君一的房間,問道:“你怎麼不開燈?”興許是沒怎麼遇到過同齡的孩子,這會兒遇到了一個就覺得莫名的親切,很給面子的先說話,而李君一卻不領情,只是埋怨的瞪著蘇駁,半晌說道:“你怎麼不想吃零食呢?”說著還很留念的繼續看著桌子上的東西,模模糊糊中聽見蘇駁的母親絮絮叨叨的說:即使我妹妹有了你的孩子,她也不能嫁給你。什麼孩子?我要當哥哥了嗎?李君一迷迷糊糊的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就聽蘇駁說:“桌子上的東西好髒,看著就噁心。”什、什麼?李君一吃驚的睜大眼睛,小聲說:“什麼啊,那是你沒吃過吧?”又補充道,“可好吃了。”蘇駁覺得好笑,“怎麼沒吃過?”看了看桌子上的東西,“白兔奶糖,杏仁果脯,青梅、海苔、曲奇餅乾……這些好尋常,我早就吃膩了。”蘇駁越說李君一覺得越餓,到後來連連吃驚,小聲說:“真好啊……我爸爸不讓我吃零食。”“為什麼啊?”“因為好吃的要給別人家孩子吃啊。”李君一咬了咬手指,低著頭,“就像是你這樣的,從外面來的。”蘇駁看著李君一的樣子,問道:“你很餓嗎?”對方沒說話,吸了吸鼻子,口水都要流下來了。蘇駁從口袋裡掏出幾張鈔票,對李君一說:“我媽媽說,有了這個東西就能買想要的一切東西。”一切。這個詞對於當初的李君一來說,簡直是夢一樣的東西,看蘇駁大大方方的給了自己,心裡突然湧起一股熱流,連忙說:“這怎麼行……不能隨便拿你的東西。”“不是拿,是我給你的。”蘇駁軟軟的安慰道,看著母親站起身,四處尋找蘇駁的樣子,又轉頭對李君一說,“我要走了。”李君一突然有一種想要挽留的想法,那時的他並不知道,有一種感情,叫做不捨。但是李義杉已經幫著蘇媽媽尋找起來,看見蘇駁,貼心的幫他拉上羽絨服,送母子出去。李君一看著逐漸遠去的黑色轎車,怎麼會想到,這一別就是十餘年。父親因為鈔票的事情還打了自己一頓,但是沒多久就出國工作去,期間寄過不少錢,讓李君一和重病的母親買了一套房,還給母親做了化療,但是還是無法挽救母親的性命,李君一的世界狹隘的停留在追尋蘇駁的足跡,然而在蘇駁回國的時候,他去蘇駁公司找了他好幾次,都被秘書委婉的拒絕了,到後來乾脆說:“蘇駁少爺說不認識叫李君一的人,您回去吧。”“他只是不知道我的名字而已。”李君一連忙解釋,“你讓他出來見我一次……”“您要是再不回去,就別怪我不客氣了。”秘書惱怒道。這樣看來李君一的綁架也是迫不得已,李君一用盡所有的辦法,甚至都和黑道扯了關係,才勉強找到蘇駁的漏洞,將他綁回家。然而開啟蘇駁的眼罩的時候,才知道,蘇駁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他只能告訴蘇駁自己的名字,重新認識,即使覺得這樣的追尋太過不合理,這樣的感情太突然,他也覺得甘之如飴。而且最為幸運的是,蘇駁也喜歡上了自己,那一刻他再也不覺得自己卑賤,只要能和蘇駁在一起,其他的他什麼都不害怕。正當他覺得自己非常幸運的時候,卻從醫生口中得知自己可能患上了咽喉癌。當時醫生並沒有說什麼,但是李君一卻狹隘的覺得,只要加上‘癌症’的病,絕對會死人。他選擇了離開蘇駁,並不是說他有多麼偉大,只是他不相信,蘇駁能愛他愛到能這個地步,比如聽到李君一的病也不離不棄。於是李君一選擇了自己結束這段感情,也正是這時,當初為了和蘇駁見面而欠下黑道五十多萬的債務,已經有人開始躁動不安了。蘇駁離開中國的那一晚,李君一被一群人圍追到小衚衕,狠狠地揍了一頓。他的肋骨斷了三根,卻意外的沒有傷到臉上。走投無路之際,李義杉從美國回來,幫李君一還清賬單,要求是從今以後再也不能糾纏蘇駁。“不可能。”李君一當時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