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這樣想,李君一還是覺得一抽一抽的疼,有一瞬間覺得,如果當初就知道會有這樣的疼痛感,不知道還會不會有勇氣劫持蘇駁。雖然當時想的是能有一分一秒就好,但是曾經擁有過的感覺卻更是不妙,心臟像是被挖了一塊兒似的。就像是,李君一這一生所有的感情、勇氣在自己的十七歲全部用盡。而且再也見不到。終於是在數學課,李君一止不住的害怕。關於疾病,關於蘇駁。就是因為害怕所以才流淚。只是因為害怕。兩年後,美國休斯頓。蘇駁合上看了一半的書,仰頭看著從樹葉間偷偷下落的陽光,雖然是冬天,絲毫沒有減少它的溫度,美好的如同以前一樣。淡淡的看著旁邊的言今說道:“都快要過完冬天了。”旁邊的男孩好像覺得有點冷,順手套上一件毛衣,模模糊糊的恩了一聲,喝了杯水。過了一會才開口:“是啊。怎麼了?”聲音嘶啞,明顯帶著睡音。國語說得完全沒有英語流暢,甚至有點滑稽。“我們離開中國有兩年了嗎?”“準確的說是兩年半啊。”言今昏昏欲睡的回答。蘇駁聽到這個數字,明顯的愣了一下,站起身給言今端了杯咖啡提神,說道:“我想回國。”聽了這話,言今揉了揉頭髮,直起身來,背上的線條美的驚豔。然後說:“為什麼?受不了這裡了?”想了想,嘿嘿笑。“你和我說的意思是想讓我和你一起回去?為什麼回去?”蘇駁淡淡的看他,同樣保持著自古不變的態度說道:“兩個人,比一個人好點吧。”“我從來不知道你會害怕單獨行動。”說著這句話還好像觸動了什麼機關一樣,讓言今又說,“以前上課我讓你幫我佔個地兒你都懶得,上圖書館也不叫著我。”蘇駁心想,要是自己一直叫著你,現在和你連朋友都當不成了。這就是嚴矜的病。俗稱的雙重人格,聽起來好像沒什麼大不了的,很多人都有輕微的雙重人格傾向。但是比較嚴重的,就像言今,今天還是對你溫柔一笑,明天不知道怎麼提防著你。他還有嚴重的更換心裡,包括人和物。而且這種冷漠是對任何人,包括父母或者很重要的親戚什麼的,如果你做了一點他不喜歡的事情,就別指望著今天他對你說一句話。可是明天又是陽光明媚,分不清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很可怕?蘇駁覺得很幸福。這樣最起碼是真實的自己。蘇駁羨慕言今有這樣的父母,雖然他們希望孩子能治好,但是從不強求,導致言今到現在一點起色也沒有。倒是蘇爸爸蘇媽媽,因為對兒子期待太高,總是強迫自己做不想做的事情。當然這幾年有了蘇若晨之後好了很多。見蘇駁沒有回答,言今低著頭喝光了咖啡,扯了扯嘴角,說道:“好,我也要回去。”他很想看看,蘇駁一直想回國的真正原因。蘇駁回頭看房間前的參天古樹,想,不知,自己的心動是否全部殘存在那個古老的國度。從未被自己帶走。乘著飛機在一萬多英尺的高空中,蘇駁看了看熟睡的言今,微微開啟窗戶,看著下面如同螞蟻大小的中國式建築,和黑夜裡點點的閃爍著的燈光。才想承認。自己,的確是無法想象的喜歡著李君一。想著不由得佩服起他和自己,如此簡短的時間居然能讓他堅持兩年半,而且自始至終無論遇到何等優秀的人都沒有心動的感覺。深深吸了口氣,想了想還是戴上眼鏡,心裡莫名的平靜了許多,兩年的刻苦學習讓他已經拿到了大學畢業證書,也是這兩年把自己的平光眼鏡變成了兩百度的近視眼鏡。看看手錶現在已經三點半了,確實興奮的怎麼也睡不著。蘇駁閉上眼睛,居然全都是要見到李君一的場景。今年李君一應該上大學不久……聽李君一的父親說,他考了不錯的學校,如此這般,下了飛機可以去李君一家看一看。這樣想著,就恨不得現在就已經到了中國。想快點見到他。光是這個想法就讓他心臟猛地跳動了一下,幾乎讓呼吸都變得熾熱。不由呼吸急促了一點。飛機上的空調開得太大,他身上黑色的高領毛衣都被濡|溼了,去洗手間洗了下臉,本以為絕對睡不著,可是後來卻慢慢的,睡了兩個小時。等快要下飛機的時候,言今叫醒了自己,用著一次性的杯子簡單的洗漱,就踏上了中國的土地。都兩年了。蘇駁收緊了風衣,開始扣扣子,只覺得,如果李君一明確的說不喜歡自己,那自己定是也厚不起臉皮重新追求什麼的。這麼想著又覺得頭疼了。本想就這麼直接去看看李君一的家,奈何還有言今在身邊,只能先回賓館。自己在中國的房產早已變賣,怕是不能回去的。簡單安頓好,蘇駁迫不及待的來到李君一家裡,李家父親非常熱情的招待了自己,卻從始至終沒有見到李君一。與是蘇駁單槍直入的問:“李君一在哪裡?”“……”李義杉顯得有點窘迫,但最終還是說了實話。“李君一併不是和我在一起住,畢竟是大學生了……”“他現在住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