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慨棠莫名覺得尷尬,他摸了摸鼻子,突然想起什麼,轉過頭對好奇地朝這邊看的楚薇招招手,讓她過來。顧慨棠對竇爭介紹道:“這是楚薇,我的同學。我們要去吃飯,你要不要來?”竇爭上下看了看楚薇,突然勾起嘴角,說:“楚薇?是不是那老媒婆……”顧慨棠清了清嗓子,把竇爭接下來的話壓住。竇爭看著顧慨棠,眼神有些憤怒地說:“還挺好看的!”楚薇聽他說話咬牙切齒,像是要吵架一樣,有些莫名其妙。她仰起頭看顧慨棠英俊的側臉。顧慨棠面無表情地問:“舅舅,您吃飯了嗎?”竇爭沉默著沒說話,過了一會兒,道:“沒有。小野還在家裡等我,我先回去了。” “我現在用的手機號已經存在裡面了。你有事情可以給我打電話。” 竇爭真是個奇男子,敢把三歲的兒子一個人放在家裡,不擔心他會不會出狀況。顧慨棠心想自己找手機可能也要花點時間,就不再留他,想了想,他又跟楚薇借了腳踏車,讓竇爭騎著回家。竇爭踩著女士腳踏車,突然轉過頭,對楚薇說:“謝啦。”楚薇點點頭,並肩和顧慨棠走到食堂時,還在說:“你舅舅人挺好的。”“……”顧慨棠想了想,艱難地給了箇中肯的評價,“他人比較奇怪。”以前顧慨棠都是十一點半才回寢室。但今天他要找手機,所以提前一些。回到寢室時楊秉治已經躺在床上看書了。顧慨棠放下筆記本後,開啟櫃子開始尋找。研究生的東西非常繁雜,顧慨棠又沒什麼時間整理,找了兩三個地方,都沒有找到。這時楊秉治突然關上大燈,大力地抖抖被子,說:“我要睡覺了。”顧慨棠覺得他一定是故意的。研究生的寢室是十一點半熄滅大燈,平時楊秉治也會晚睡。但基本顧慨棠一到寢室,他就會以各種方式給顧慨棠找不痛快。顧慨棠自我安慰著想,也許他是真的困了也說不定。他在黑暗中開啟臺燈,調到最暗的那一欄,往櫃子內部尋找。楊秉治在床上說:“我要睡覺了,你開著檯燈,我沒辦法睡。”顧慨棠慢慢站直身體,對著楊秉治說:“我馬上就好。”楊秉治似乎沒聽見,躺著的身體暴躁地翻了個身:“煩死了!跟你說了我沒辦法睡”顧慨棠說:“不能睡就不要睡。如果你真的對我這麼不滿,可以選擇離開。”楊秉治扭過頭看著顧慨棠,對他說:“你這個人就是不會考慮其他人的感受。”這句話應該原封不動還給楊秉治才對。顧慨棠忍無可忍。他生氣時從來不和別人吵,反而會沉默,顧慨棠走到開關那邊,將大燈開啟,然後光明正大的開始找東西。那一晚顧慨棠找手機找到十點半,楊秉治都沒有再多說一句話。對於顧慨棠來說,能忍讓的地方,他會忍讓。但受不了的地方也不用忍受。他和楊秉治在大學時就是同學,一開始感情說不上多好,但也是正常的同學情誼。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顧慨棠心裡也知道得清楚。顧慨棠找到手機後,第二天找了個時間,給竇爭工作的修車店送去。因為他發現竇爭的單位離自己學校很近,走路只需要五分鐘的路程。這實在是非常方便。顧慨棠到那家修車店時,竇爭正在幫忙擦車,他個子高,曲著手就能夠到車頂。他是新來的,和其他同事不怎麼熟,所以其他人一邊工作一邊聊天,唯獨竇爭沒有。顧慨棠靜靜地看了一會兒,喚道:“舅舅。”竇爭沒聽見。顧慨棠又喊:“竇爭。”這次那人才回頭,他看見顧慨棠,驚喜地說:“海棠?”說完立刻扔下手裡的布,小跑著往這邊過來。顧慨棠站在那邊,發現這裡雖然是修車店,可前來擦車的人不少。真正修車的沒有幾位,員工大多都在幫忙擦車。顧慨棠也沒在意,看著竇爭跑過來,他說:“我來給你送手機。”竇爭在褲子上用力蹭了蹭手,有點懊惱道:“……要是我早點辦個號就好了,你給我打個電話,我自己去你學校拿。”顧慨棠心想,你要是已經有手機了,為什麼要再去我學校拿手機呢?竇爭卻沒發現自己邏輯的漏洞,他用擦得乾燥的手去拽顧慨棠的手腕,高興地說:“坐一會吧。”顧慨棠甩開竇爭的手,回答道:“不用了。”竇爭愣了一下,過了好一會兒才收回自己被甩開的手。顧慨棠解釋道:“我還要回去上課。”“……”竇爭沉默著點點頭。顧慨棠又說:“因為這裡離我學校很近。走路只要幾分鐘。你有時間過來找我吧。”竇爭又點點頭,說:“你快去,上課別遲到。”走在返校的路上,顧慨棠在想,自己剛剛是不是不應該甩開竇爭的手。竇爭會不會覺得自己嫌他擦車的手髒?應該不會。顧慨棠沒有那意思,他只是覺得對待竇爭不用像是對待小姑娘一樣小心翼翼。但竇爭剛剛看自己的手,那落寞的表情,讓顧慨棠有一種好像做錯了什麼事的感覺。摸清了竇爭回家的時間後,顧慨棠晚上六點左右回了家。竇爭在廚房做飯,小野就在桌子上畫畫。顧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