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慨棠看著竇爭。他面容乾淨,眼神深邃,竇爭突然覺得口乾舌燥。 楚薇如遭雷擊,瞠目結舌地解釋著說:“不,不是的,我之前不知道你們倆……你們倆……”解釋的重點也不對,好像比起兩個男人這件事,更在意自己是不是第三者。竇爭哼的一聲,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心想果然不能因為腦子發熱不穿外套。楚薇結結巴巴說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道:“你騙我的吧?你們都是男人啊,而且你還是師兄的舅舅。”竇爭沉默著,沒說話。楚薇想明白了,她輕聲道:“師兄是不想讓我糾纏,才拜託你來和我說,對嗎?”雖然她猜的完全不對,但竇爭還是點了點頭。楚薇在寒風中縮起脖子,她看起來小小的,被厚重的大衣一層層包裹著。然後楚薇嘆了口氣,對竇爭說:“我明白了。”竇爭大喜,也沒覺得不好意思,只說:“你明白就好,女孩子還是矜持一些。那行,你自己回家吧,我上樓了。”說完,竇爭轉身往回走。走到樓道里,回頭一看,發現楚薇還站在那個地方。竇爭糾結了一會兒,又走回去,說:“你趕緊回家。”楚薇沒說話,竇爭便用手推了她的肩膀。楚薇的身體搖了搖,突然蹲在地上,她像是肚子疼一樣,用手裹住雙膝。竇爭一愣,問:“你幹什麼?”楚薇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也不說話。竇爭就有點心虛,他左右看看,很怕有熟人會看到。現在這個時候,是謝冕接小野回家的時間。謝冕是顧慨棠的好朋友,不辭辛苦幫忙照看小野,每天都要親自把小野送到樓上。萬一這個時候撞見,不知道的人還以為竇爭欺負楚薇。不過也確實是有點欺負的意味在裡面吧。竇爭有些急了,抓住楚薇的胳膊,強迫她站起來。他是個力量很大的男子,儘管楚薇此時就想蹲在地上,還是被竇爭一手拽了起來。他拽的迅速,害的楚薇差點摔倒。竇爭說:“你要哭回家哭去,別蹲大馬路上。”楚薇吸著鼻涕,說:“對不起。”竇爭:“……”楚薇痛哭道:“對不起,對不起,雖然我知道會被拒絕,可是我還是好難受……”竇爭聽她哭得可憐,不知怎麼的就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他擰眉看了一會兒,拽著楚薇往她家裡走。楚薇一路灑淚一路說:“師兄這樣的人,不會屬於我,我知道。你別拉我,我就蹲這兒,一會兒就好,不麻煩你……”竇爭很怕楚薇這樣被其他人看見,尤其是謝冕。因為謝冕是個很善談的人,說不定會把看到的事情告訴顧慨棠。竇爭不怕天不怕地,唯一能鎮得住他的,可能就只有一個人了。於是不管楚薇怎麼掙扎,竇爭都把她拖到了家門口。做了這麼激烈的體力活動,竇爭也不冷了,反而出了一後背的汗。其實,楚薇一直有心理準備,在她接近顧慨棠的那天開始。聽別人說,顧慨棠這個學長,看起來不好接觸,實際上卻是一個非常溫柔的人。給他發郵件,無論是什麼問題,他都會及時、耐心的回覆。雖然楚薇最初也是被顧慨棠的皮相吸引的,但最後還是被他的溫柔攻陷,陷入了無法自拔的地步。因為喜歡,所以想去接近。楚薇在第一次想要送顧慨棠禮物時遇到了困難。她跑去問顧慨棠,說,師兄,您想要什麼?顧慨棠怔了怔,微微笑了起來,說,我什麼都不想要。楚薇沒有得到答案,便開始自己思考。在那時,楚薇驚訝的發現,顧慨棠確實是不需要外人送給他什麼東西。家裡優越的條件暫且不說,顧慨棠本人的努力也是眾人皆知。他的成績太好了,雖說成績不代表一切,但在某些方面,也能說明一定問題。那就是,只要顧慨棠想要,他都能透過自己的雙手拿到。他沒有的東西,很可能是顧慨棠根本就不需要。‘無欲則剛’這個詞彙,楚薇也是在見到顧慨棠之後,才有了更深一層的體會。他什麼都不缺,無慾無求,所以總是給楚薇很大的壓力。楚薇會管跟顧慨棠同級的學長楊秉治開玩笑,不太恭敬的喊他的綽號‘大痣’,但永遠乖乖叫顧慨棠‘師兄’;她會對比顧慨棠還大一輩的竇爭用‘你’,但對顧慨棠說話時一直用‘您’。這樣一個無慾無求的人,怎麼可能會選擇自己?楚薇有時候也在想,像顧慨棠這樣的人,另一半到底會是什麼樣的。畢竟他看起來太過於……高不可攀。楚薇哭得稀里嘩啦,竇爭本想一走了之,但不知道為什麼,竟然站在樓道里,聽了很長時間。他心裡來回來去的想‘兔死狐悲’這個成語,雖然竇爭並不明白這個詞到底是什麼意思,不知道語境用得對不對,只是那種悲切的感情,一直繚繞在心中,久久不能散去。楚薇好不好呢?她溫柔善良,長髮細腰。而且學歷高,乍眼一看,跟顧慨棠無比相配。楚薇什麼都有,可也沒成功。竇爭想象著,不知道究竟什麼樣的人能和顧慨棠牽手?想不出來。不過可以肯定的,就是竇爭是最沒有可能的。如果這是一場競爭,沒有那場意外,他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