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爸爸睡了一天,調整好時差後,去公司報道。公司給他安排了一個月的休假,顧爸爸打算帶顧媽媽和小野出去玩。顧爸爸跟顧慨棠提出這個建議時,解釋著說:“小野不是明年九月份就要上小學了?沒什麼時間玩了,趁著有機會,我想多陪他玩玩。”顧慨棠心想幼兒園那邊不去真的合適嗎?可爸的脾氣就是那種說一不二的,他想帶著小野玩,就不會管幼兒園怎麼樣。顧慨棠問:“小野願意去?”“嗯。”“那竇爭呢?”顧慨棠覺得這件事總得問問孩子他爸的意見。誰知顧爸爸深深看了顧慨棠一眼,留下一句:“問你不也一樣。”說完,顧爸爸提著給小野買的新衣服,剪下標籤,一件一件放到洗衣機裡清洗。顧慨棠覺得顧爸爸最近對自己、竇爭和小野的態度都有些奇怪。就在顧爸爸回國前,他和父親影片聊天時,還覺得爸態度是很無奈的。顧爸爸嘆了好幾次氣,說:“慨棠,我就是怕你……”然後別過臉,後面的話怎麼都說不出來。但是現在顧慨棠能清楚感覺到,顧爸爸對小野的接受和包容。他能長時間坐在地上陪小野堆積木,看他畫畫、寫字,耐心十足,那種由衷的喜愛是無法掩飾的。雖然以前顧慨棠就知道顧爸爸喜歡小野,可沒想到會偏愛到這種地步。就連竇爭偶爾訓小野兩句,顧爸爸都會站在一邊看情況。要是訓得小野眼淚巴巴,要哭了,他就急忙衝上前,護著小野。顧慨棠搖搖頭,走到書房。顧媽媽聽見洗衣機執行的聲音,連忙跑過去,說:“小孩子的衣服不能用洗衣機洗的,快關上,讓我來。”顧家二老手忙腳亂,拔掉洗衣機的電源。顧媽媽將剛剛打溼的衣服放到盆裡,背對著丈夫,問:“慨棠同意了?”“嗯。”顧爸爸點點頭,想到了什麼,扯開話題說,“這種事,他瞞得真緊,連慨梅都沒說。”顧媽媽道:“他是怕你下不來臺。”顧爸爸沉默了。他看著妻子,突然問:“我是不是……對慨棠太嚴格了。”“哎……”顧媽媽嘆了口氣,說,“也不怪你。可是小野和慨棠小時候那麼像,我們竟然沒往那邊想……誰能想得到呢?”顧爸爸點點頭。他想,人,要學會知足。回家後,顧慨棠把顧爸爸的提議告訴竇爭。他覺得這種事還是應該得到孩子父親的同意。誰知竇爭一口答應,因為答應得太痛快,讓顧慨棠以為顧爸爸是提前和他說好的。四月初的某一天,顧家父母果真帶著小野去了南方。那裡和北京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氣候,氣候溼潤,對小野的咳嗽有好處。那天顧慨棠本想留在學校,轉念一想家裡只有竇爭一個人,說不定會很寂寞,所以他急忙完成手上的工作,預定了餐廳,準備陪竇爭出去吃晚飯。兩人很少有單獨吃飯的機會,因為每次都會帶著小野。此時,竇爭不需要幫小野佈菜,所以顯得手很閒。顧慨棠說:“我怎麼覺得你很高興。”“是啊,”竇爭笑道,“今晚就我們兩個。”顧慨棠:“……” 顧慨棠看見竇爭胸前紋了一朵精緻的海棠,一瓣一瓣,花開動人。北京的春天,來得晚,而且時間短。已經到了四月,風吹在人臉上還是像刀割一樣。吃過飯,從餐廳離開,走到車上這段距離,顧慨棠想,這裡的冬天實在是太過漫長。竇爭出門時又沒有穿外套,他是那種不太怕冷,但很怕熱的人。顧慨棠看著他被風吹得眯起眼睛的樣子,便解開外套的扣子,說:“竇爭,給你穿。”說著,顧慨棠將外套脫下,就要披到竇爭身上。竇爭一愣,看著顧慨棠外套下單薄的身體,急忙用手一擋,道:“不用不用,我一點都不冷。”但擋著顧慨棠的手卻是冰涼的。顧慨棠說:“快點,馬上就到車上了。”“我真的不冷。”竇爭推卻道。顧慨棠執意要把衣服給竇爭,他說:“你手很涼。”竇爭急了,他用很大的聲音吼:“我就是不冷!我要冷我就拿羽絨服了,你趕緊自己穿!”這一聲喊得十分嘹亮,顧慨棠差點以為他真的生氣了,旁邊低頭縮脖路過的行人也不由看了一眼,誤會可以看兩人熱鬧——他以為這是要打架。顧慨棠:“……”他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可也沒穿上外套,而是將外衣搭在手臂上。竇爭把衣服拿過來,硬要往顧慨棠身上披。“你……”“我真的不冷。剛剛在店裡吃了好多生蠔。”竇爭的聲音放得低了些,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低頭道,“……謝謝,可是我怕你感冒。”顧慨棠沉默了。竇爭看他好像有些不高興,竇爭著急地撓撓頭,說:“我,我就是不想。”他伸手抓住顧慨棠的手臂。顧慨棠問:“為什麼?”“因為我,”竇爭說,“不想再給你添麻煩了。”“……你也不是麻煩。”顧慨棠嘆了口氣。竇爭手指摸索著向下,和顧慨棠十指交扣。風太急,又冷,兩人手都乾乾涼涼,可牽住的一瞬間,好像又不冷了。竇爭說:“那就是因為,我想對你好。”顧慨棠笑了笑,他道:“既然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