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求也皺起眉,露出青年特有的嚴肅表情,他問:“為什麼?”初楓的肩膀顫抖,低著頭不敢看兩人的臉。他知道自己的要求很破格,喬求甚至可以直接把他踹出門去。但初楓實在是太需要這筆錢了,如果不是因為這樣,初楓也不會厚著臉皮來跟不太熟的喬求借錢。初楓羞恥的渾身發燙,眼眶溼潤的說:“高崇……他的媽媽心臟病更嚴重了,要做手術,我沒有錢,高崇要賣房。不能賣,我不能讓他賣……我也不能讓他沒有媽媽……”喬求知道心臟手術需要的巨大花費,除了手術費以外,康復時期的藥物治療也很昂貴。他看著好像哭了的初楓,說:“我想知道你為什麼要借錢。賣他的房和抵押你的房,有什麼區別嗎?那是他的媽,又不是你的,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騙我。初楓,你起來,我不會答應的。”喬求抓住初楓的領口,把他從地上拽了起來。像是任何一位成熟的成年人,喬求拒絕了。初楓被拽起來的時候,有幾滴淚珠順著臉頰流下,喬求皺著眉,並沒有太憐憫的拉扯著初楓的身體,冷靜道:“如果對方真的需要幫助,可以向有關機構求助,或者讓他親自來找我。你和我雖然是同事,但我沒辦法借你這麼大一筆錢,希望你能理解。”喬求手裡的每一分錢都是自己努力賺到的,至於江展心的,想必拿到手也不是那麼容易。喬求不希望初楓這樣簡單就得到自己的幫助,喬求本來就不是什麼專門借人錢的。初楓身材高大,但生活讓他過早就學會了低頭。喬求拽著他起來時,甚至看到了初楓的眼淚。喬求曾經也喜歡用眼淚當擋箭牌,尤其是喜歡在江展心面前示弱,因為這會讓江展心無比憐愛。可喬求從不在外人面前服軟,除了江展心,無論是誰,都沒見過他軟弱撒嬌的一面。所以喬求是很反感初楓這樣的,他難道不知道,在一個對初楓沒有憐憫沒有愛意的人面前,流淚只會讓人看不起,覺得他無能嗎?喬求緊緊皺著眉,剛要說些什麼,就看初楓紅腫著眼,趁喬求把初楓拉起來的一瞬間,靠到喬求耳邊,低聲說了幾個字。江展心就在喬求身邊,模糊聽到初楓說了個‘小’字,後面就沒聽到。可想而知初楓說話聲音有多小。這個房間,也只有喬求聽到初楓說的是什麼了。江展心心裡很不高興,這裡就兩個人,有什麼事情是初楓應該避開自己,單獨和喬求說的?這初楓也是沒腦子,喬求和初楓單獨相處的機會這麼多,偏偏要挑江展心在場的時候,不知擺明了要江展心敵視初楓嗎。不過江展心也不在意,沒有追問。他相信喬求會把為難的事情,全部告訴自己。喬求在初楓靠近的一瞬間微微一愣,聽清楚喬求說的是什麼時,喬求整個人都震了一下,不敢置信地看著初楓,張著嘴,發出了一聲模糊的:“你……”喬求聲音沙啞,說完這個字後就閉上嘴巴,扭著頭看初楓的臉,眼神說不出是凌厲還是別的。初楓垂下眼簾,鼻子和眼睛一起腫著,難為情的被喬求抓著手臂,時不時吸吸鼻子。喬求緊緊抓著初楓,過了一會兒,厲聲問:“你說的,是真的嗎?”初楓點點頭,看了眼江展心,回答道:“是真的,是高崇和我說的。你難道沒有印象了嗎?”喬求沉默了,過了一會兒有些粗魯的放開初楓的手,說:“你走吧,如果我不聯絡你,你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包括公司。”說完把腳邊的房產證和車鑰匙朝外踢了一腳,示意初楓拿走,然後憤怒的坐回沙發,冷眼看初楓狼狽的拿著揹包從大門口走出去。喬求應該是有些生氣的。他為人一向謙和有禮,很少會這麼疾風勁雨般的趕人出門,甚至顧不上禮貌。初楓自知理虧,關門時輕悄悄的,像是過街老鼠。外面已經很黑了。江展心踩著綿軟的地毯,坐在喬求身邊。喬求沉默地坐在那邊,從側面來看,他的側臉輪廓像是西方雕塑一樣稜角分明,帶著成年男子特有的迷人氣度。江展心就這樣看著他。喬求不說話,整棟別墅都因為主人的沉默而顯得沒有生機。在江展心身邊時,喬求即使安靜,身體面板也好像有甜蜜的氣氛在向周圍擴散。江展心還沒感受過家裡出了溫暖甜蜜以外的氛圍。都是因為那個不知體統惹怒了喬求的年輕人。江展心本來就排外的心像是野草一樣慢慢從土地裡滋生,露出針般尖銳的鋒芒。喬求的沉默只持續了一會兒,到不了一分鐘,他就把腿放到沙發上,江展心還沒反應過來,喬求就摟住了他的腰,頭也壓了過來。江展心反手摸喬求的頭髮,一下一下,耐心地安慰他。喬求都沒用江展心問,就開始說:“剛剛初楓在我耳邊說了三個字……”喬求眼睛看著前方,一眨不眨,像是陷入了某種回憶,眼裡有江展心都看不懂的東西。“初楓說‘小光頭’……江展心,我見到高崇的第一眼就在想,這人怎麼這樣眼熟,我肯定曾經見過他,但問題是,我到底在哪裡見過他?”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