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軍明收拾東西的手頓了一下,然後說:“那狼,最近都沒有找我。你也說了,要讓狼親近人,尤其是頭狼親近人,比要它的命還難,我不抱什麼希望。”張小合沉默了一會兒,聽到母親的催促聲,也不在沈軍明家裡待著了,跑回自己家裡。沈軍明嘆了口氣,不知道這一仗要多久,他當然不甘心只在炊事班工作,如果要立下軍功,在往上走走,估計也要有三年了,到時候真的不知道雪狼會怎麼樣。還會不會半夜來到他家門口……沈軍明滿心焦慮,隨眼望了望門口,就看一匹渾身雪白,在陽光下反射著耀眼光芒的狼,正正蹲坐在他家門口,一動不動的看著沈軍明。沈軍明心中一動。這還是雪狼 行軍。雪狼學著沈軍明的模樣,也嘆了口氣,抬起頭,睜大眼睛看著沈軍明,過了一會兒好像是舔不夠他似的,仔細舔沈軍明的脖子,雪狼的鬍子很硬,紮在沈軍明的脖子裡非常癢,但是沈軍明卻不推開他,反而緊緊地抱著雪狼。沈軍明感受雪狼的親暱,有些哀傷的說:“我這一走不知道要多久才會回來,你能不能等我回來……”沈軍明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門‘嘭’的一聲被人踢開,然後就是張小合大大咧咧的聲音:“軍明,你——”雪狼猛的站了起來,兇猛的嘶吼一聲,喉嚨擠壓發出令人心驚的聲音,同時狠戾的盯著張小合這個方向。沈軍明離雪狼很近,他甚至能看到雪狼皺著臉,兇悍的全身的毛都立了起來,於是忍不住說:“七殺!”張小合啊啊的叫了兩聲,猛的關上門,然後跑走了。雪狼身上的毛還是豎起,腳步慢慢向後退,眼看就要從他家離開。沈軍明猛的向前一撲,在雪狼要張口咬他的時候,下意識的想要拽住雪狼的脖頸,喊:“七殺!我沒想過要害你。”那狼甩開沈軍明,吼了一聲,輕巧的跳到窗戶上,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沈軍明心裡滿是失望,手上還有碰到雪狼的觸感,不知道為什麼一點都不覺得雪狼的口水髒,一點都不願意洗掉雪狼的唾液。他肩膀的傷口就是被雪狼舔好的,在他的心裡,下意識的覺得雪狼的舔舐是好事。沈軍明走到外面,看到心虛的張小合,覺得怒從膽邊起,廢話不說,猛的跑上去雙臂絞扣住張小合的咽頸部位。沈軍明奔跑的速度不容小覷,直接讓張小合摔在地上,然後硬生生把他壓下去,左肩趁勢滑入他的右腋下,以單膝壓他背於地,手指扣著張小合的肋骨,用了點力氣,聽到他的慘叫這才舒服了點,甩開他的手,沈軍明吼:“你幹什麼啊?!我還有話要和它說呢。”張小合委屈的說:“我這不是不知道嗎?你怪我?”“……”沈軍明嘆了口氣,不再提這個話題。兩天轉眼就過去了。臨走前,張小合和他娘抱頭痛哭,就像是生死相別一樣,沈軍明的父母還好,父親拍了拍他的肩膀,說:“萬事小心。”“嗯。”沈軍明接過來自己的行李,前面的人已經在催促了。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他們兩個已經被選成為炊事班的小兵,當然要先行一步,匆匆和家裡人告別,兩個剛滿十八歲的孩子就開始下半輩子的打拼。那時候的沈軍明,一定沒想過,自己未來的世界會如此精彩。沈軍明前世的時候就接受了常人難以忍受的訓練,一天走一百里路還沒什麼問題,張小合也是,平時就在地裡跑,這會兒除了心情悲傷,還是非常興奮的看著旁邊的風景。軍隊統一頒發衣料,他們不是士兵不用穿甲冑,粗衣爛布的棕色長衫,不能貼身穿,不然會將面板磨傷。那長衫甚至還有一股隱隱的汗臭味,不知道是不是從死人身上扒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