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軍明愣,問:“你的名字是我取得?我怎麼不知道?”七殺說:“當然是你取得,我和你說過了,遇到你,我向天看到了一顆星辰,那顆星就是我的名字。”“啊。”沈軍明想了想,說,“我的名字是我爸爸起的,他大概希望我能像軍人一樣光明磊落,所以才讓我叫‘軍明’。我重生兩次都是這個名字。至於明明。”沈軍明尷尬的說:“就是小孩兒的乳名,隨便叫著玩的,你要是想這麼叫我也可以。”七殺皺著眉端看著沈軍明,說:“你以前,怎麼不讓我叫你的乳名呢……”七殺失望的看著沈軍明,道:“你是不是覺得我知不知道不重要?”“好吧。”沈軍明吸了口氣,說,“我確實是覺得你叫我什麼不重要。”在七殺震驚又憤怒的表情中,沈軍明說:“我只是知道,你對我來說是最重要的。其他的,是不是就無所謂了?”“……”七殺甩了甩袖子,凌然向前走去。從後面看,七殺還沒來得及換下來的豔紅色的喜服袖口被風吹的鼓起來,飄飄然像是駕著祥雲而下的神祇,他的頭髮也被微微的吹起,趁著七殺的後背,顯得他整個人越發高挑。沈軍明再後面看的入神,過了一會兒,發現七殺抬起了手,五指張開的對他擺了擺手掌。沈軍明一瞬間瞭然。他快走了兩步,拉緊七殺的手。七殺的手指修長纖細,沈軍明捏在手裡,感覺像是握住了一件精美的藝術品。七殺微微動了動,兩個人十指交扣,異常熟稔,彼此契合的像是已經握住過一輩子一樣。七殺勾起了嘴角。“我們去哪裡?”沈軍明問。“去帶你看看我父親的墳墓。”七殺說,“那底下有一條直接通往知天山的暗道,除了我,現在還有你之外沒有人知道。”“好。”沈軍明也不多問,他覺得,只要是有七殺在的地方,他去哪裡都無所謂。兩人慢慢的走,也不著急,這裡人煙稀少,半天也沒見到人影。黑暗中看不清楚腳下的路,誰被野草絆了個踉蹌、誰被樹杈抽了一下臉,對方都會停下來,手心細細的出了一層薄汗,然而,兩人緊握的手從來沒有鬆開過。沈軍明和七殺默契的保持沉默。他們還沉浸在剛才的‘婚禮’中,婚事後的沉默和羞澀,都留到了現在。走了不知道多久,反正沈軍明是覺得天都有點亮了的時候,七殺突然:“嗯?”的發出了疑惑的聲音。“怎麼了?”“應該是這裡……”七殺說,“我覺得很熟悉。但是這旁邊應該有一棵樹,怎麼突然沒了?”七殺抬起頭,眯起眼,四處看了看,說:“恩,不僅僅是這邊,旁邊的樹也少了。”七殺警惕的看、嗅,過了一會兒,有些緊張的說:“咱們換一條道。”沈軍明從很早以前就知道狼是一種天性縝密的動物,如果要捕狼旁邊絕對不能有人味,就算有人味兒,也不能是突如其來的、它不熟悉的味道。一旦被狼聞到鐵鏽的味道,它們就會立刻停止狩獵。看到七殺這樣警惕,沈軍明也開始變得小心,剛才雲淡風輕的散步就像是做夢一樣。天慢慢的亮了。七殺拉著沈軍明來到了旁邊一處荒蕪的森林裡,因為是夏天,裡面全都是蟲子,粘膩的水汽沾了沈軍明一身。幸好剛才的喜服被解開了,現在只剩下一層,很透氣,沈軍明並不是非常熱。而且他的衣襬很長,能蓋住腳脖子,防止蚊蟲叮咬。又走了一會兒,七殺半跪在地上,摸了摸土,說:“好了。”“……”沈軍明四處看了看。這裡就是平常的一片野地,哪裡有墳墓?七殺皺眉,顯得非常嚴肅,細細的摸著什麼,然後突然用力向下一按,身後原本堅實的土地就突然像是流沙一樣塌陷,發出震耳的聲音。漫天的塵沙鋪天蓋地的湧過來,嗆得人忍不住咳嗽。過了好半天,沈軍明才看到,後方的土地變成了階梯。“走吧。”七殺手上都出冷汗了,“這階梯就只能這麼暴露著了,要好久才能再被覆蓋住,有點危險,希望不會有人來到這裡。”“嗯。”沈軍明攥著七殺的手,跟著他順著階梯向下走。雖然是大夏天,但是越往下走就越是陰涼,因為太涼而且沒有陽光,這裡連飛蟲都沒有,只有塵土。下面看不到什麼東西,光線太暗,沈軍明好半天也適應不了,對七殺說:“七殺,你看得見路嗎?”“嗯,很清楚。”七殺說,“你覺得黑嗎?”“有點。”“好吧。”七殺點點頭,停住了。沈軍明感覺七殺低下頭,不停的小聲說著什麼。過了一會兒,他突然看到自己手指上發出了熒熒的藍光。和小狼的蛋一模一樣。“這是琨脈。”七殺解釋道,“可以發光。”“啊……”沈軍明抬手看了看自己發光的手指,問,“小狼為什麼不發光?”七殺低頭小聲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地下的空間非常大,沈軍明走的都覺得冷了的時候,才聽到七殺說了句:“到了。”沈軍明把手伸出去照亮四周,就發現一個漆黑的棺槨,靜靜地躺在那裡。“這是……你父親?”“對。”七殺掀開衣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