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每隻翼鬼都貪婪地盯著王蛇,只為尋找他們落單放鬆的時候,好衝上前生吞活剝、拆骨下肚。當然,翼鬼之間還會相互吞食,並不是故意針對王蛇部落。可以說翼鬼是合併中最不理想的部落。但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不合並就全殲,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傍生很忙,就把合併的事情交給雲鋒。雲鋒為人平和,沒傍生那麼剛硬,加上確實有實力,真的幫了不少忙。容安聽重有葉說完,不知為何覺得眼睛周邊火辣辣的疼,他伸手在那邊摳了摳,卻發現什麼都沒有。容安坐在炎鼬頭上,因為離重有葉太遠,他用吼得聲音跟重有葉說話:“我最近覺得不太好。眼睛這邊很痛,身上也癢癢的。”“嗯?”重有葉理所應當地說,“該蛻皮了吧。”他剛剛蛻過皮,知道那種感覺。但很快反應過來,重有葉對容安說:“不過你是全人型,沒有蛻皮的過程。可能是長寄生蟲了。”容安沒聽清重有葉說自己要蛻皮了,只聽到他說‘長寄生蟲’,頓時嚇得魂飛魄散。來到強者大陸,沒了生活的重壓,容安每天都能抽出大量空閒時間,洗澡的頻率大大提高,最熱的時候一天可以洗三次。他潔癖並不嚴重,之所以洗這麼勤快完全是擔心野外的寄生蟲。他沒有獸人那堅硬的盔甲保護身體,只好多注意不往草叢裡跑,勤洗澡。萬一真感染了什麼治不好的病,這裡也沒有醫生,只能聽天由命。前幾天發現猿小星在他脖子後面畫得幻想者的第一支筆,容安就有點害怕。那種凸出的紅色小突起,很像是溼疹,幸好後來發現並不是。可現在他又覺得眼眶那邊痛,猶豫了一下,容安從炎鼬頭上跳下來,走到重有葉身邊,問:“你看我長什麼東西了嗎?”這裡沒有鏡子,光靠河水照看不清楚。容安沒在眼眶那邊摸到什麼東西,重有葉看了兩眼也說什麼都沒有。“那就奇怪了,”重有葉表情嚴肅,一板一眼地說,“你是全人型,不會蛻皮。”“……”什麼都好,別總提全人型了好嗎?到時候被你發現真實身份你會不會被嚇死?容安表情複雜,頓了頓,道:“我當然不會蛻皮。”開玩笑,他可是一個真真正正的‘人’,不是‘獸人’,怎麼會發生蛻皮這種神奇的事情?那時的容安覺得自己之所以能變為悍蟒,是因為融合了獸魂。變為悍蟒相當於他的第二階變身,與他本人沒關係。所以,他還是人,變身之後才是蟒蛇,兩者渭涇分明,彼此不沾邊。他的內心深處,有些抗拒自己變成一條蛇這樣的事實。而在傍生走後的第一天,容安發現自己看不清東西了。他的眼裡分泌出乳白色的液體,朦朧的蓋在眼角膜上,阻擋他的視線。清晨起來,容安就警惕地全身肌肉繃緊,摸索著找到炎鼬,口中說道:“炎鼬,我看不見了。”也不是完全看不見,但只能看到大致的輪廓。回應容安的是炎鼬溼漉漉的舌頭,‘刷’的整齊舔在容安臉上,隨後‘吼!吼!’兩聲,像是莽漢在曠野裡大笑。看到炎鼬無所謂的表現,容安也冷靜了。中午時,重有葉回來,看到容安煙霧朦朧的眼眸,大驚:“咦,你這是要蛻皮嗎?”“……”容安無話可說。“這麼快就看不見了?你蛻皮的速度好快。”重有葉讚歎,“我癢了十多天才開始看不見的。”容安聽著重有葉說話,沉默著摸了摸炎鼬的鼻子,等重有葉走後,才對炎鼬說:“……如果我真的要蛻皮,你帶我去個沒人的地方。”炎鼬長長的舌頭能舔到容安的手,帶著安撫的意思。容安焦躁不止,像個孩子一樣,心裡不停想,越想越焦急:我為什麼會蛻皮?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但很快,他就冷靜了。以前的時候只有他一個人,什麼都是自己解決,經歷了那麼多大風大浪,容安已經不會再輕易退縮了。管他什麼蛻皮,總不可能因為這點小事兒死了吧?而事實證明,這真不是什麼‘小事兒’。傍生離開後的第一個下午,炎鼬馱著完全失明的容安來到翼鬼部落主峰。主峰高聳入雲,周圍雖然沒有樹木可以生長,但勝在怪石嶙峋。那是一個能很好掩人耳目的地方,無論容安是化為人型還是悍蟒蛻皮,在這裡都沒問題。他蛻皮的速度確實比旁人快得多。一般王蛇眼裡分泌霧狀液體,失明狀態會長達三至四天。但容安只是眼前模糊了半天,就開始焦躁翻騰,本來想睡一會兒積攢體力,卻還是輾轉反側,咬牙咬得都出了血,渾身難受到劇烈顫抖,卻也不知道到底哪裡難受。炎鼬並不在他身邊,它跑到外面去捕獵,考慮到容安可能要以悍蟒形態蛻皮,那會耗費他大量的體力,說不定會筋疲力竭,儲存足夠的水與食物才能保證萬無一失。而在炎鼬離開的這段時間,渾身顫抖的容安已經忍耐不住痛苦,‘轟隆!’,宛若山崩地裂的一聲巨響,一條龐然大物盤踞在主峰山壁之上,依靠豎起的鱗片牢牢抓住山壁,狂躁地用吻部揉擦鋒利粗糙的岩石。他已然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