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世界’的重量,必然要有人能守候。神手黑猿部落就是歷代守護世界之樹的部落。他們依附世界之樹而生,每當有新的世界之樹生長,就會遷居到那個地方。一旦離開世界之樹地庇護,功效逆天強悍的右手就會重新變為普通的長臂,不再有畫物成真的神奇效用。猿星星見到悍蟒與破天,就知道他們是要來找世界之樹的樹冠的。尋常樹弱點在樹根,而世界之樹弱點在樹冠。一旦被外人破壞,長時間內不會有新的世界之樹生長,黒猿部落就可能面對滅族之災。他們世代留在這裡,享受世界之樹的蔭庇,自然要拼死抵抗任何居心不良意圖踩在世界之樹樹冠上的賊人。容安聽猿星星這麼一說,疑惑地看向傍生,問:“是這樣嗎?”傍生搖搖頭示意自己也不清楚。但對比黒猿平時吊兒郎當的模樣與現在猿星星陰沉的可以滴下水來的表情,就知道這很有可能是真的了。猿星星眼神陰測測的:“我最後問一遍。你們還要到世界之樹頂端嗎?”傍生輕蔑一笑:“到了怎樣,不到怎樣?”猿星星:“如果你們執意要去,黒猿部落定然全力阻擋,誓死追殺。” 群起攻之如果其他靈獸敢對兩位兇獸說這樣的話,肯定會被人笑掉大牙。但此時此刻沒有任何人能笑出來,一時間氣氛沉悶得可怕。傍生聲音冷漠:“你們擋不住我。”即使千軍萬馬,也很難對破天造成傷害。融合獸魂的強者,各個以一敵萬。旁人看上去以為黒猿人多勢眾,佔據上風。可實則不然。猿星星也知道,在場的每一隻黒猿都知道。它們焦躁地用腳尖點地,發出沙沙的聲音。然而神手黒猿部落倚世界之樹而生,學會了不少保命的方法。容安與傍生見到的無邊無際、白骨森森的地方,就是這些年黒猿部落擊退、殺掉的外來入侵者。猿星星表情無辜又難過,道:“黒猿真的不想與兇獸作對。”傍生一字一頓,極其堅定地說:“可我一定要找到,世界之樹。”猿星星沉默了,隨後像是下定決心,眼神暗了暗。其實真要說的話,在明知他們兩個會成為敵人的前提下,昨晚黒猿部落讓他們吃飽了,也算是沒虧待他們兩個,甚至可以說是非常友好。要說靈獸攻擊力不強,上古時期一般都是任人宰割的角色。但黒猿就是其中不同的部落,它們擁有強壯的四肢,矯健而靈活的身手,又是群居動物,因此比一般的部落要強悍許多。再加上生性好客,廣泛結交,勢力更是遍佈天下。況且,他們還擁有旁人並不知曉的保命、攻擊手段,雖然傍生話說的肯定,卻還是提高了警惕的。天邊那朵黑如墨色的雲越壓越低,一直向下逼近。在某個讓人窒息的節點,猿星星突然向後退了一步。不僅是它,整個黒猿部落均向後退了一步,下一秒鐘,所有黒猿的身影就消失了。容安驀地睜大眼睛,不敢想象有活生生的獸人從自己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見。而當他看清楚後,就發現並不是黒猿消失不見,而是周圍湧出無數黑色、濃稠的霧氣,把他們兩個牢牢包裹住。容安心中響鈴大作。無色的白霧尚且能把傍生毒得五感盡失,何況這看起來就很不祥的純黑色霧氣呢?他當即反握住傍生的手,大喊:“離我近一點!”不知是不是飲下悍蟒血液的緣故,傍生搖搖頭道:“並無大礙。”趁濃霧未覆蓋住兩人身邊的短暫時間,傍生深深看了容安一眼,又低頭撫摸那人的手背,聲音沉穩而沙啞,帶著一絲外人聽不出的溫柔。“容安,一會兒我們可能就看不到彼此了。有個東西你要拿著。你手上有了它,我就不會攻擊你,你也可以分辨出我的氣息。”容安心裡忐忑,有些大難臨頭的慌張。而傍生卻顯得非常從容,他輕輕地捏了捏容安的手指,最後深深看了他一眼。只聽得‘嘎嘣’一聲脆響,從傍生那邊傳來彷彿骨骼碎裂的聲音。容安一愣,還沒來得及問什麼,濃濃的黑霧就呼嘯著蓋住容安的眼睛。“傍……”一個堅硬的東西被傍生塞到容安手裡,那人的聲音輕鬆,卻好像有些發顫,說道:“拿著。看不到東西就閉上眼睛,從現在開始不要依靠視覺,用心聽,用直覺反應。”容安接過那東西,上下摸了摸。那東西摸起來像牛角,上面還有黏膩的液體。容安聞到了濃烈的血腥味兒,他能清晰地分辨出那是傍生的血,有些驚訝地喊:“你做了什麼?”傍生沒做回應,反而鬆開容安的手,只是一晃神的功夫,就再也聽不到容安的聲音了。傍生覺得,執著於想登上世界之樹頂端的只有自己,容安只不過是來陪自己的,那麼傍生肯定會受到大部分的攻擊;猿星星猿小星父子如此喜愛容安,想必也會手下留情。跟著自己,反而會受到傷害,不如和他暫且分開。其實,傍生剛剛是把自己化為破天獸型時的腳趾掰給容安了。那東西雖然沒有悍蟒的牙那麼堅硬,卻也可以保命。最重要的是,腳趾可再生,磨碎了灑在傷口上能迅速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