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男人彎下腰降低重心,對身後綠色面板的女人吼:“躲遠點。”女人猶豫了一下,看了看面板赤紅的翼鬼,果然向後退了幾步。容安並不想絞進去他們的爭端中,畢竟他趕時間,想趕快回去。他彎著腰,一步一步向外挪,儘量不發出聲音。奇怪的是,他能很明白的聽懂王蛇部落兩個人說的話,而翼鬼部落的人說的話卻一點都聽不懂,雖然她好像一直都在說話,發出詭異的笑聲。那是一種很難形容的語言,夾雜著‘咕’與‘咯’,聽得容安嗓子都有些發乾。他不知道有什麼人能發出如此尖銳清澈的聲音,大概只有鳥類進化的獸人可以吧。兩女一男在不遠處不知道在幹什麼,似乎沒人注意到容安這個人,趁著這個機會,容安迅速逃離草叢,往相反的地方跑去。在他跨出草叢的同時,容安突然覺得身體一沉,一股劇烈而迅猛的風從身後捲起,帶著鋪天蓋地的氣勢磅礴而來,壓得容安不得不彎下腰,幾乎要跪在地上。耳邊傳來幾聲尖銳刺耳的鳥鳴,近得彷彿就在耳邊,聲音之大,震耳欲聾。容安不得不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同時蜷縮起來,保護住頭部。即使這樣,容安還是被身後那股突如其來的颶風推了個踉蹌,整個人撲倒在地上,下嘴唇都磕破了。容安吞下口中的血沫,微微偏頭向後看,乍眼一望,就震得他睜大眼睛,一副驚訝得表情。只見天邊盤旋著一隻尖嘴巨鳥,翅膀竭力張開,口中發出短促的鳴聲,順著某一線路自由滑行,遮天蔽日,氣勢盛大。天空中那隻巨鳥在某處停頓了一下,隨後長鳴一聲,呼嘯著向下俯衝而來。只聽得一陣風聲劈開空氣,陽光鋪天蓋地地灑下了,刺得容安眯起眼睛,用手擋住突如其來的陽光。翼鬼腳爪俯衝時蜷縮,靠近地面又張開,兩腳堅硬比鋼鐵,張開的樣子彷彿一張牢固的鐵網,疏而不漏。“再躲遠點!”那男性蛇類獸人對著後面大喊,聲音沙啞近似咆哮,對著後面的女人說。他順著翼鬼俯衝的地方一望,就看到那個蛇類獸人化為原型,盤在一起,衝著翼鬼嘶聲威嚇。另一個女人驚恐不安,一直向後退。翼鬼食蛇,是蛇類的天敵,蛇類獸人的原型悍勇無比,最粗的地方比容安的腰還要粗,不過就是這樣,容安也能看到那兩條蛇眼中的恐懼,雄性強裝鎮定,雌性已經焦躁不安了。俯衝下來的翼鬼對著王蛇的眼睛展開攻擊,它的爪子很尖銳,碰到王蛇的頭就刮出一道深深的傷痕。王蛇向後躲了一下,‘嘶——!’的一聲咬翼鬼的腳爪,不過那地方面板硬厚,一點都沒咬傷,反而被鐵爪牢牢抓住,隨後翼鬼擎天而起,將掙扎、扭動的蛇帶到空中,似乎是要將他活活摔死。這一切都發生在瞬間,容安目瞪口呆,反應過來後就連滾帶爬地站起來,想要趕快離開這個地方。他來不及回頭看到底是哪方勝利,因為雖然他對王蛇部落有一點歸屬感,但更重要的還是早日回去。在這裡任何一位獸人看起來都比他強壯得多,容安並不想被牽扯進去。他只知道向前跑,不要讓任何人發現自己,這裡的一切都太邪門、太危險了。然而容安沒跑幾步,身後又一陣颶風颳來,帶著席捲六合的氣勢,將容安壓得只能跪趴在地上。四周孤苦伶仃的草被吹彎了腰,發出呼嘯的聲音,石塊都被掀開,砸到容安的臉上、體側。周圍的空氣瞬間變得稀少,容安用手捂住口鼻才能勉強呼吸,他甚至來不及抬頭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左肩膀突然傳來鑽心的疼痛,下一秒,容安的兩腿就懸空滕高,被什麼東西生生拽了起來。“啊……”容安左肩疼得要命,讓他眼前發黑,一瞬間看不清周圍的情況,只能下意識地捂住自己的左肩,摸到了一手的血。當他睜開眼睛時,他發現有一隻鐵青色的巨爪,刺穿了肩膀的面板,將他拖到了距離地面兩米左右的地方。翼鬼!容安臉色一變,反手握住刺穿自己的爪子,擔心自己會被摔下去。左肩流血不止,幾乎能看到裡面的骨頭,容安忍不住呻吟,卻顧不得那麼多,勉強抬起右手,緊緊攥住那隻溫熱的爪子。“嗚……”擒住他的正是與王蛇搏鬥的那隻翼鬼,體型看起來比在空中看上去還要大,不知道是怎麼發現容安的。容安忍耐劇痛,就看那翼鬼越飛越高,下面的風景都變得很小,似乎是要帶容安回什麼地方。容安偏頭一看,只見剛才那隻女性王蛇右手臂被翼鬼的右爪抓住,她臉色慘白,緊閉雙眼,右手鮮血淋漓,與容安沒什麼兩樣。隨後他聽到身後一聲長鳴,點點鮮血從翼鬼的唇角留下沒看到男性王蛇,這是她輕易取得勝利的標誌,那男人應該被她吞到肚子裡了。如此迅速,如此慘烈。飛行期間痛得容安死去活來,卻不知為何沒有暈過去。左肩的骨頭大概卡住了翼鬼的鐵爪,即使容安有時候鬆開手,也沒有掉下去。下方的風景變化很大,植被變得茂密,有不少高大的樹木枝葉茂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