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半步。張蒙那邊火燒火燎的催,說再不走好石頭都讓別人挑走了。我也急了,對孟穹說:“你讓我去吧,我很快就回來。”“不行,”孟穹說,“我不放心你。萬一在那邊遇到強盜怎麼辦?太危險了,別去了。”我心想,危險確實是有的,但是機會永遠和危險並存。大學生比較喜歡吃零食,尤其是女生,生日時候還愛送蛋糕什麼的,在學校門口開蛋糕房是個不錯的主意。再加上我住校的這些年他一直都睡不好覺,都有點神經衰弱了,一點聲音就能把他驚醒,幸好工作不累,可時間長了也不行,能早一天讓他來我身邊就絕不晚一天。孟穹以為我猶豫了,就放輕聲音和我說:“我真的很擔心。這些天我的眼皮一直在跳,總感覺有事情會發生。別去了,嗯?”我低頭用唇輕輕吻他的眼皮,果然感覺到他一直在痙攣,孟穹的眼球輕輕顫動,環抱住我的腰。如果是前世,他這樣阻撓我,我不知道會說多麼難聽的話。可現在我已經過了會說混賬話的年齡了,我甚至理解他的憂慮,因為我也不確定能不能平安回來。所謂錢財,是你面對風險後的回報,之所以不是所有人都能獲得暴利,是因為不是所有人都敢面對這些風險,敢自己一個人承受壓力。我緊緊抱住孟穹,說:“讓我去吧。求你了。”孟穹睜開眼睛看著我,他愣了,不明白我為什麼會對他突然服軟。而他那麼聽我的話,是不會拒絕我的,我和他都明白這一點。於是孟穹深深地看著我,深吸一口氣說:“好。你去吧。是我太膽小了。”我搖搖頭沉默了,道:“你不膽小,你是在乎我。”孟穹重複著說:“對,我是在乎你。”在乎到不能讓別人碰一下。在乎到,如果失去你,就什麼都沒有意義了。那時候還沒有gps,張蒙只能帶著地圖連猜帶蒙往前走,乘火車或者公交車都不能直接到,我們只能開車去,張蒙這幾年賺了不少錢,少說也有幾十萬、上百萬,可他從來沒換車,一直開自己拉貨的小麵包。遇到不認識的地方,他就下車問人,越到後面問得越多,開了四天車還沒到雲南,看來一個星期我是回不去了。孟穹每天都要給我打電話,我儘量安撫他,其實自己心裡也急得不行,吃了好幾天泡麵,嘴裡都起泡了,那輛麵包車別的不行,就是暖風很管用,吹得我流鼻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