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下去了。我一看那就是趙耳朵的羽絨服的紅色,連忙跨出去一步想把趙耳朵拉到我家。以前趙耳朵會很順從地走進來,因為他就算離家出走也沒地方去,來我家待上一天就行了,等他爸他媽熄火了就能回家了。但是今天的趙耳朵沒有停下來,他用力甩了一下我的手,大聲哭喊著,就往樓下衝。孟穹連忙穿鞋,對著樓上喊:“趙哥,你家孩子真走了,這麼晚了,趕緊來追追。”趙叔氣憤地回了句:“讓他走,媽的,敢和老子頂嘴,真是慣得不像樣了!!”他雖然這麼說,我和孟穹還是要出去追的。我剛穿上鞋,就聽到樓道里關門的聲音,趙耳朵已經跑出去了。孟穹拉著我去追,在小區門口拽住了趙耳朵。趙耳朵一轉身,眼淚就滴下來了,他蹲在地上哭,哭的喘不上氣來,臉上全是眼淚和鼻涕。“他就會打我——呃 !”趙耳朵口齒不清地哭訴,“天天說我不好,讓我學你家陳啟明,我不是陳啟明啊!!為什麼都說我……嗚嗚……”孟穹揉了揉他的腦袋,安慰道:“他是你爸啊,自然希望你好。你爸爸最近心情不太好,你理解一下好嗎?”趙耳朵哭的滿臉通紅,大冬天的在外面站了半個多小時,哭的臉皮都要被風吹裂了,最後終於決定要回我家。他哭得太用力,走都走不動,本來他想厚著臉皮扶著我,但是孟穹輕輕拽了他一把,讓趙耳朵扶他。趙耳朵哪裡好意思,自己慢慢地向前走。我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孟穹現在,好像是把要靠近我的人都隔離出去一樣。但是轉念一想,應該是我想多了。多了一個趙耳朵,於是那天晚上我和孟穹一起睡,家裡本來有三床被子,有一條正好拆了換棉花,所以我和孟穹蓋一床被子。孟穹手虛握著我,和我說冬令營的事情,我偶爾回應幾句,其他的時候就是安靜地聽孟穹說話,聽著聽著就覺得眼皮有些沉,快要睡著了。“……大哥?”孟穹挪了挪,開口問我。我的眼皮完全閉上了,懶得和他說話。孟穹安靜了一下。我感覺腦子越來越遲鈍,馬上就快要睡著了的時候,孟穹突然用手肘支起身子,緩緩地向我這邊湊了湊。我一開始以為他是要起身上廁所,沒太注意,後來感覺身邊的床塌了一塊兒,心裡才有了點奇怪的感覺。我只覺得不舒服,卻不知道孟穹到底要做什麼。即使是在黑暗中,我也能感受到來自那個人的壓迫感,我沒睜開眼睛,剛想對孟穹說些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唇邊就被人輕輕地碰了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