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搖頭。“你會不會嫌棄我?”他嗓子都啞了。我沒說話,只是更用力地抱住了他。孟穹在我懷裡一抖一抖的,他開始小聲地笑,笑著笑著眼淚就流下來了。我用下巴抵在他的頭頂上。我幾乎就要說了,我想告訴他你不是變態,你是我這輩子最親近最喜愛的人,你不噁心,你要是變態,我就陪著你變態,我陪著你,你別害怕。可我最後還是沒說出口。那些話就噎在我的喉嚨裡,哽的我難受。由於睡得晚了,第二天我九點才睜開眼睛,一睜眼就覺得陽光刺眼,我還在想我昨晚應該拉了窗簾,一起身就發現孟穹不在旁邊了。我赤裸著上身,衣服應該是被人扒了下來,但是我竟然一點印象都沒有。“大哥,你醒了啊。”我聽到孟穹這麼對我說,他走進來,遞給我一件格子衫,讓我穿上。他有些愧疚地說:“昨晚……真是麻煩你了。”我抬起頭,盯著他的眼睛看。我發現他眼裡除了愧疚以外,還有一絲的恐懼慌張。我垂下眼皮,沒再說話。走到浴室,我看到了盥洗盆旁邊盛好的熱水,還有牙缸上擠好牙膏的牙刷。我們就這樣,輕描淡寫的,把那一夜淡忘了。除了淡忘,我們誰都不知道,有哪一個辦法比這更好。冬令營馬上就要到了,負責看管我的一個老師提前一天把孟穹叫到了學校裡,因為我是隊裡最小的一個,所以他必須讓孟穹知道我的各種資訊。孟穹帶著我回到學校。因為是寒假,所以學校裡沒有幾個人,滿地的枯黃樹葉,被風一吹就捲成一團。孟穹拉著我來到了辦公室,見到了負責我的何老師。何老師看起來非常年輕,大概也就二十幾歲。孟穹憂心忡忡地說:“他一個人出去,我很擔心,想和他一起去。”何老師噗的就笑了:“你?跟著去幹什麼呢?難道和他們一起去考試嗎?”聽了這話,我很生氣,我覺得他侮辱了孟穹。但是孟穹卻並不覺得,他微微笑了,說:“也是。”孟穹給我收拾行李,帶了許多厚重的棉衣,一個大袋子都裝不下去。我正想和孟穹說‘我能一個星期不換衣服’的時候,孟穹已經把那些衣服都壓平,裝了進去。他總是有辦法做到他想做的事情,我抬眼看了看他,沒說話。第二天的早晨就開始下雪,雪夾雜著一點的雨往下落,能把人的羽絨服都弄溼了。這樣的天氣裡大部分人都懶得出來,孟穹把我從家裡帶出來,路滑的沒辦法騎車,只能把行李放在車子上,他推著車向前走。孟穹走兩步就回頭看我一眼,我怕他摔著,只能走到他身邊,和他並肩而行。他張口幾次想和我說話,卻又咽了下去。我們安靜地走到學校,只覺得路程實在是太近了,一下子就到了。站在校門口,我微微抬起頭就可以和他對視。我等著他說話。孟穹忍不住抬手摸了摸我的肩膀,垂下眼簾,避開我的眼神,頓了頓,說:“我會想你。”我嗯了一聲,說:“我也是。”“……我再送送你。”孟穹這麼說,自己把行李背到肩上。走進學校,我看到了一輛破破爛爛的大巴車,是學校專用的校車,已經有好幾年歷史了,大巴車外站著好多學生,還有幾個老師打扮的人。孟穹幫我把行李搬到車上,然後就下來和老師溝通,讓他們多照顧照顧我。我正站在旁邊,突然感覺有人拽了拽我的胳膊。我回頭一看,就看到一個頗為面熟的女生,正對我笑。“嗨,這回沒有忘了我吧。”女生對我笑,眼睛眯成月牙形。我還真忘了她是哪位,只能低著頭一句話都不說。“你要加油啊,陳啟明。”女生說完這話,臉紅彤彤的,然後低頭翻了翻自己的口袋,掏出什麼東西往我書包裡一塞。她動作實在是太快了,我把書包拽下來想把東西還給那女生,那女的壓低聲音,道:“你爸爸快回來了,我挺怕他的,先走了,你留著自己吃吧。”我心想她應該是給了我什麼吃的東西,也就不推脫了,背上書包走到了大巴車前,拽了拽孟穹的衣角,對他說:“孟穹,我該走了。”像是要印證我說的話一樣,大巴車在我身後按了下喇叭,孟穹沒辦法再送我了,他苦笑一聲,彎著腰用力抱了抱我,抱著我的時候,他的唇若有若無的貼了貼我的耳朵和脖頸,然後馬上分開,看著我走上車,看著車子發動。他就那麼站著,一動不動。我連忙跑到了車子最後面的座位,然後跪在凳子上,一直看孟穹的身影,因為孟穹也一直在看我。直到車子要轉彎的時候,孟穹才向前跑了兩步,過了一會兒,又停了下來。車子轉彎,我看不到孟穹了。我覺得心裡‘咯噔’一聲,不知道那種感覺是怎麼回事。我閉著眼睛躺在座子上,半天才明白那感覺其實可以用兩個字概況,那就是心慌。過了一會兒,我突然想起了什麼,把旁邊的書包拿過來,拉開拉鍊,往裡面看了看。我的書包裡多出來了一個小鐵盒,上面還有那種女生特別喜歡的彩色絲帶,我把那盒子拿出來,看著裡面有好多像是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