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滄遠立刻看到了它漆黑的牙,密密麻麻的有三層,護住最裡面的肉紅色的舌頭,黑的發亮,極其尖銳的模樣。感覺到了李滄遠的顫抖,閻離辰頭也不轉的對李滄遠說:“黑牙鬼,有我在這裡,他不會傷你。”李滄遠覺得,似乎什麼鬼到了閻離辰這裡都不算什麼。知道沒有危害後,李滄遠反而覺得放心了。他這樣的大男人,也不會被什麼危害不到生命的東西嚇到,除了心跳稍微加快,反而覺得很有意思。閻離辰似乎在和什麼人交談,臉色冰涼,說話聲音極小,李滄遠都聽不到。過了一會兒,李滄遠覺得身體一斜,原來是閻離辰伸手接住了什麼東西,向前傾身,連帶著牽扯到了李滄遠。李滄遠低頭一看。是一碗酒。那碗酒顏色奇怪,好像有點血紅的痕跡,李滄遠抬頭一看,才發現這裡的屋頂是片片紅綢裹出來的屋頂,映在酒碗裡,才有這種顏色。李滄遠好奇的看著那碗酒,正在想這酒和別的酒有什麼不同,非要讓他來這裡專程取酒的時候,隨意一瞥。李滄遠覺得自己的血液都開始凝固了。他看到閻離辰這碗酒的酒碗上,赫然寫著‘李滄離’三個大字。作者有話要說:/(ㄒoㄒ)/~~我要是寫成了古風文……可怎麼辦☆、司命。李滄遠愣了一下,突地向前探身,想要抓住閻離辰右手握著的酒杯,仔細看清楚。那個李滄離,是他死去的弟弟的名字。李滄遠的手向前探去的同時閻離辰微微向後退,手指抽離,淡淡的問:“你要幹什麼?”“你把那個碗給我看看。”李滄遠的聲音有些發啞,緊緊攥著閻離辰的袖子,“那上面,寫了什麼字?”閻離辰手上的酒碗是透明的白色,被頭頂的紅色絲綢一照有點發紅,甚至能看到裡面酒水的痕跡,閻離辰把手不著聲色的向後退了退,反問:“什麼字?——沒有。”隨後把杯子的另一面給李滄遠看了看,果然晶瑩剔透,沒有什麼字跡。可是李滄遠非常確定,他剛才,絕對看到了‘李滄離’這三個字。閻離辰和自己的弟弟有什麼關係?李滄遠很想問。他突然想起來,當初和閻離辰見面的時候,就是在弟弟的靈堂裡。閻離辰低頭看見李滄遠面色蒼白,有些冷淡的說道:“別瞎想了。這裡完全和你的世界不一樣。”“可是……”“夠了。”閻離辰打斷他的話,“宴會馬上就要開始了。”李滄遠看到閻離辰的表情變得嚴肅,而且緊緊地抱著自己,有些奇怪,就直起腰向外看看,只覺得他們所在的地方突然向下降,有一種坐電梯的感覺,隨後就越來越熱,幾乎要爆炸。剛剛還覺得狹窄的地方驟然變得開朗,耳邊傳來銅鑼一樣的喧雜聲,倒有點類似小區裡辦喪事時候的聲音。李滄遠轉頭看閻離辰,只看他單手舉起酒杯,對著不知名的地方,淡淡的笑了笑,彎起嘴角,抬手將酒杯送到唇邊,哚了一口,又放到了桌子上。閻離辰的臉上浮起了異樣的顏色,原本青白的臉色開始發黑,喉嚨哽住,似乎下一秒就要吐出來。“你怎麼了?”李滄遠有點擔心的問。閻離辰擺擺手,不打算回答他,眼睛淡淡的瞥了一眼李滄遠的衣服,有一轉而逝的溫柔。旁邊剛才露出黑色牙齒的東西,這會兒突然‘嚯嚯’的笑了笑,喉嚨裡像是有一口痰,發出幹老的聲音,死死地盯著李滄遠,李滄遠也就那麼盯著他,和他嘴裡的黑牙,不一會兒,閻離辰就用手覆蓋在李滄遠的眼睛上。“別再看了。”閻離辰淡淡的說,嗓子有些乾澀,聲音也是沙啞的。原本李滄遠覺得閻離辰的手非常冰冷,但是現在體溫和他降到一個水平,反而覺得溫軟,李滄遠心裡還在想剛才看到的‘李滄離’的事情,張了張口,沒有說什麼。眼睛看不見,他的聽覺卻越來越敏銳。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一遍一遍,用隔壁小孩兒的聲音,清脆的念著。李滄遠突然感覺身邊的男人胸膛開始劇烈的起伏,手臂都在顫抖。李滄遠將閻離辰的手扯開,看到閻離辰臉色慘白,嘴唇卻是黑紫色的,喉結劇烈的上下滑動,一副隱忍著不咳嗽出來的模樣。“你……”李滄遠慌忙湊近,“怎麼了?沒事吧?”閻離辰敷衍的點頭,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始說:“我不能在這裡呆太長的時間。”李滄遠點點頭:“那快點走吧,我也想……”隨後頓了頓。他來這裡是為了找自己的母親,到現在自己也知道沒戲了,看著閻離辰這麼痛苦的模樣,即使沒有得到半點有關母親的訊息,卻也情不自禁的說想走。閻離辰並沒有聽他說話,只是眼睛裡面的光有些溫潤,眼皮也輕輕的撩了下去,沒有半點原本囂張跋扈的模樣。旁邊滿嘴黑色牙齒的東西這會兒又開始‘嚯嚯’的笑,李滄遠有點心煩意亂,耳邊突然聽到閻離辰沙啞的說:“他來了。”李滄遠習慣性的向前看,覺得耳邊有一陣風,還沒看清楚閻離辰說的是什麼東西,手腕就被狠狠地抓住了。那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