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嬸啞口無言,他就是遷怒,覺得他站在容剛那一邊,可是容剛也沒對不起他啊,就是鑽牛角尖了,認為他老頭子沒了,一輛車內相距不遠的容剛卻沒啥大礙。心裡不平衡。哭倒在炕上,老支書嘆氣著,孤兒寡母的,說重了吧,是欺負人,可不能這麼欺負人楊樹啊。 給一塊錢就能和媳婦兒睡等他出了七嬸家,楊樹回來了,拿著小本子跟老支書彙報,他找了村裡的長輩,長輩翻了老黃曆明天可以下葬。他還特意跑了幾個家裡有閒散大老爺們的家裡,明天都來幫忙。還給專門做白事的樂隊打電話了。他是村長啊,不會和婦道人家計較。老支書挺欣賞楊樹的,這小夥子沒那麼小心眼。發喪這天,楊樹不會出現在七嬸一家人的面前,卻和老支書面面俱到的看管著,跑村委會用大喇叭廣播,多來些幫手啊,一個村的都搭把手。還跑到老會計那裡,自己上了五百塊的白事喪禮金,就是白包。人啊,留在這世上最後的一筆,就是吹起了哀樂,奏出悲傷至極的嗩吶調,親戚朋友同村的送一程。日暮歸西,多了一個土包。輪迴走一遭,最終,塵歸塵,土歸土了。容剛買了二斤瓜子,到村委會空地曬太陽聊天的人群裡一鑽,不經意的說起,七嬸怨恨自己沒有和七叔一樣死了,村長出來說句公道話,還被七嬸破口大罵。可村長壓根不往心裡去,感冒著呢還幫忙,這村長真好啊。村裡人都看在眼裡,楊樹跑前跑後,一直忙碌著。雖然城裡來的大學生,白事啥都不懂,還傳出七嬸一直擠兌他的話,村長卻一點嫌棄都沒有,盡心盡力,盡職盡責。背地裡有人議論起這件事,都對楊樹挑起大拇指,這樣的村長,好!無形的,楊樹的形象,在容剛不經意的推波助瀾下,更加高大上。愛崗敬業心疼村民的好村長啊,真正的村民脊樑骨啊。容剛嗑著瓜子,聽著這些人議論,心裡美開了花。得到更多村民的擁護,更多人的愛戴,等挑明瞭他們關係的時候,也不會吐他口水,背地裡議論不堪。人心都是ròu長的,村長幹過啥所有人都看見了,難道就因為他喜歡男的就摸黑得了他嗎?不能吧,所以,村長還是好村長啊。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想讓楊樹永遠被人尊重,擁護,愛戴。頭七一過,七嬸從悲傷裡回身,找了孃家哥哥,去了鋼廠。開口要五十萬。容剛什麼都沒說,沙發的上律師開口了。&ldo;按著本縣最低生活保證金,賠十個月的工資,喪葬費,醫藥費,家屬撫卹金,因為沒有父母贍養,子女也都成年了不再賠償人內,二十五萬。&rdo;他本來還想著,給一些,在安排他閨女一個工作,畢竟他們家死了人,多給錢就當做給七嬸養老金了。可七嬸鬧這麼一出,他一絲憐憫都沒了。不和他直接對話,走法律程式。七嬸一聽,差太多啊,農村沒文化的老孃們一哭二鬧三上吊玩得特別好,啪嘰往地上一坐,拍著地板開始哭。容剛抽著煙,盯著他還是不開口。律師等她哭一段落了,把手邊的資料一收。&ldo;既然你想用哭鬧解決這件事,那就等你什麼時候冷靜下來再談這件事吧。容廠長,我律師所還有事,先走一步。&rdo;&ldo;正好我去城裡,我送你回去。&rdo;容剛也要走,你哭吧,把辦公室給你,可勁哭。七嬸打個滾站起來,伸胳膊攔在門口。&ldo;不行,你們不能走,這事兒不解決你們誰都不能。&rdo;&ldo;但是你這個態度,我們無法交流。&rdo;七嬸孃家哥哥一拉七嬸,示意她別鬧了。&ldo;這人都沒了,剩下孤兒寡母的,你們要不管他們怎麼活啊。坐下好好商量,他就剩下一個閨女,閨女出嫁了就一個老婆子了,沒有經濟來源,這下半輩子可咋活。你們多給一些。&rdo;&ldo;可以好好商量啊,你這打滾放潑的怎麼說。在醫院的時候把我罵的狗血淋頭,沒事,我聽著,這是我七嬸,一個村住著長輩罵我一頓可以。她不該把村長也捲進來。人家挨著他啥了,有事兒說事兒,哭鬧解決不了問題,你罵人更解決不了問題。&rdo;說到底,容剛就是氣不過,罵我媳婦兒,罵一句我少你一成的錢。七嬸也不哭了,跟容剛來回還價,容剛就是抽著煙,律師全權代理了。他不出頭,他要出頭了就做實了欺負孤兒寡母的名頭。在商言商,他還要一個好名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