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覺得叫楊樹桃比較好。&rdo;&ldo;還不如我的西山大甜桃呢。&rdo;又有產地還又誇了桃子,這個名字挺好的。容剛把摘好的苦麻菜洗乾淨,想著晚飯的時候,就這麼切幾下,抹上大醬,撒一些蒜末,就挺不錯的。剛要往屋裡走,就聽見街上有人吵吵。&ldo;這是什麼環境啊,我都多久沒看見藍天了。不是霧濛濛的,就是灰漆漆的,沙塵暴吧,還他媽的捲起不少黑乎乎的東西,一摸臉,臉上都是小碎渣子。&rdo;容剛站在院子裡聽著。&ldo;趙銀?&rdo;楊樹聽著聲音有些耳熟,就是那個坑了容剛不少鐵粉錢,讓容剛修理的那個趙銀。他一直夾著尾巴做人呢,村裡大事小情的他都不出來,看見容剛也繞著走,今天怎麼蹦出來了。&ldo;現在國家提倡環保啊,消除霧霾天。就村裡前後左右這麼多廠子圍著,還有啥環保的。不颳風不是一層土,一颳風都跟黑山老妖來一樣。不敢出門,窗戶都不敢開,都沒人管管啊,這環境怎麼讓村裡人活。&rdo;說實在的,趙銀說的都是實話,本來就是沙塵暴,捲起不少黃土沙子,漫天的都是昏黃色,因為有鐵粉廠,白雲石粉廠,鋼廠,那些細小的粉塵都被捲起來了。鐵粉廠有鐵粉,鋼廠有焦炭末,白雲石粉廠那就更不用說了,風一吹,這三股就扭成一團了,別處都是昏黃色,西山村就彌散在黑黃色裡。工業發展,用環境來換,這環境不好是必然的。如果沒有沙塵暴了,就剩下霧霾,鋼廠的大煙囪冒出來的二氧化硫消失不去,就沉積在半空中,這一帶都會聞到二氧化硫的味道。冬天戴口罩那是為了防寒保暖,春天也捂著口罩就是防止這些粉塵吸入肺裡。應該是北方一帶,最難過的估計就是春天了,要不就是大霧,要不就是沙塵暴,很少有一個無風晴朗的好天氣。但是,工業不發展,西山村,能發展起來嗎?能脫離貧困的帽子嗎?能讓百分之七十的家庭賺錢嗎?容剛一直在種花弄糙,在廠子四周種滿了大楊樹,西山村現在也被各種植物覆蓋,花花糙糙,樹木,綠化面積也很多。可就是,沒長起來呢,有那麼兩三年,長起來了,村裡的環境肯定得到改善。容剛皺了下眉頭,打電話給三個場子的生產主任。&ldo;往地上潑水,保持廠子各個角落都很溼潤。&rdo;潑上水,灑水車不要停,來回的在廠子裡灑水,就把那些漂浮的粉塵浸溼,風大也吹不起來,環境就能得到一定的改善。&ldo;錢賺了放人家自己口袋了,我們跟著吃瓜落啊,人家有錢可以買空氣清淨機,咱們沒錢的小老百姓也就只能吸塵了。沒看電視嗎?電視上說了,長期接觸這樣的天氣,這樣的汙染,我們的肺呀,呼吸道呀,都是髒東西,天長日久的,離死也就不遠啦。&rdo;&ldo;啥意思?這趙銀怎麼蹦出來說這話,你又收拾他了?&rdo;趙銀上次被收拾狠了,一直躲在家裡不出門,這是咋回事兒跑出來說,他這麼說,肯定會成為村裡的議論話題。現在環境問題是個大問題,每年開春,全國上下都在搞霧霾。八十年代開始工業發展,環境自然受到破壞,那時候國家把環保問題丟在一邊不管,一門心思為了發展,這發展了,回過頭來開始說環境了。先不管這些國家大形勢,怎麼治理汙染怎麼搞霧霾的,管他們平頭小老百姓啥事兒,關西山村村民啥事兒,一塊曬太陽的老頭們有時候也會聊一些政治問題,國際問題,那也就是閒聊,像是趙銀這麼大呼小叫的,跟發表愛國主義演講差不多,那就過了。他這不是閒聊,而是討伐。討伐容剛?好不央央的,他討伐容剛乾什麼?肯定是有啥事兒吧。&ldo;趙爭欠我十萬,我不是讓他分期付款嗎?他這兩個月沒給,我讓人去他家裡催款了。&rdo;難怪,趙銀估計是被逼急眼了,惱羞成怒,抓住這個問題開始散播他的不忿,他把一個人的怨恨變成了全村人的怨恨,要利用輿論壓力來討伐容剛。 容剛,你等著&ldo;不用管他,村裡這麼多人在廠子上班,他就是忽悠人,也鬧不出什麼事兒。村民不管國家大事件,只在乎自己的小日子是否美滿。我的廠子一停,多少人下崗失業,種地能有多少錢,在廠子上班一年賺多少。沒有人會因為他的話去環保局抗議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