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樹苗兒?樹苗兒,是你嗎?說話,鼓囔一個字兒讓我安心!&rdo;車在這,人也遠不了吧。眯著眼睛在黑夜裡用力地看,有高大的楊樹,不遠處就是墳圈子,哪裡都沒有移動的人。他躲在楊樹後邊去了?大步流星往墳圈子走。&ldo;我,媽的我這是在哪啊。&rdo;電話裡楊樹的聲音很弱,斷斷續續的,刺啦刺啦的。一猜就知道發生啥事了。鋼廠拉貨的多,車也多,絕對是那二把刀的司機把他擠到溝裡去了。這漆黑麻瞎的,他眼神還不好,容剛加快腳步。&ldo;有,有吧,我眼睛哪兒去了?看不清,我旁邊這都是什麼呀,怎麼一個土包一個土包的?&rdo;確認了,絕對在這。至於為什麼有那麼多的土包,還是,別告訴他了。不然絕對嚇壞了。也奇怪了,他的小電瓶跟他怎麼距離這麼遠啊。他怎麼過去的?&ldo;在原地等我,我就到了。閉著眼睛,啥也別看了。&rdo;他膽子小,上次嚇唬他,嚇得就快哭了,萬一發現了自己在那,他還不天天做噩夢啊。&ldo;哦。&rdo;答應了,但是電話裡還是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容剛快跑起來,就快到眼皮底下了,千萬別在把他嚇住了。&ldo;唉呀媽呀!&rdo;還不等容剛說啥,楊樹尖叫出來。&ldo;咋啦!&rdo;&ldo;容剛容剛,你快來,臥槽,我靠的這是個墓碑啊!媽呀,我咋到墳圈子啦。容剛,你別掛電話啊,你跟我說話啊!&rdo;楊樹都快哭了,抓著電話跟抓著最後的救命稻糙差不多。&ldo;就到了就到了,馬上我就到了!&rdo;容剛的心被這一嗓子喊得懸到嗓子眼,衝進了墳圈子,看見一個趴在墳頭的身影在那瑟瑟發抖。&ldo;苗兒!&rdo;容剛直接衝過去,還不等他抱住楊樹,楊樹直接衝進他懷裡了。&ldo;快,快走!&rdo;&ldo;你受傷沒有?&rdo;&ldo;別在這說話,快走快走!&rdo;死死抱著容剛的脖子,哆嗦成一團了,容剛本想檢查一下是否受傷都不行,懷裡的人嚇壞了,趕緊一用力抱起來,快步走出這裡。&ldo;別怕,我在呢。&rdo;楊樹嚇得都不敢抬頭,又是疼,又是驚嚇,可憐的小村長,哆嗦的都覺得可憐。容剛親了親他的腦門,希望能安撫一下。可他碰到粘粘的液體,淡淡的血腥味傳來。容剛心裡一驚。直接抱上車,開啟車內燈,看見縮在副駕駛上的楊樹狼狽極了。頭髮亂了,衣服髒了,額頭上還有一道傷口,血漬順著臉往下流。本來就乾巴瘦,這一驚嚇,臉都發青了,眼睛裡都是驚恐,右手抱著左手腕,跟誤入陷阱的小野獸被救起來一樣,可憐得很。&ldo;沒事了,不怕啊。&rdo;壓低聲音安撫著。別怕,我就在這呢。楊樹抓住他的手,冰涼的。好像確認他真在就在這一樣,容剛的掌溫,讓他渾身放鬆了,身體一軟就靠在他的懷裡了。大口大口的喘著。&ldo;嚇死我了。一睜眼趴在墳頭。&rdo;想都不敢想,剛才他經歷的這一幕。西山有痞 別怕,我在呢容剛抓過紙巾擦乾淨額頭的血漬,傷口是磕傷,不深,估計傷了毛細血管,一直在流血。不嚴重。但是,胳膊有些古怪。伸手順著骨頭往下摸,肩膀,後背,腿,都捏了一遍。&ldo;哪疼?我摸得這些地方疼不疼?&rdo;按了按他的肚子,肋骨很平整,肚子也很軟。&ldo;胳膊疼。&rdo;容剛不敢用力捏,用自己的外套,把他的胳膊小心的包裹住。沒有木棍,也沒有夾板,只能簡單地弄一下了。&ldo;怎麼回事,九點多不是還打電話的嗎?&rdo;&ldo;對面開過一輛車,沒有關遠光。我一著急,就亂了。本想拉閘停下,可是手一扭就加速了。也不知道怎麼衝下去。我眼睛丟了,我記得,我想去找人的。就想到路邊,估計是我走錯方向了,沒力氣就想坐下歇一會,我聽見電話響才醒了,找了半天才找到手機。&rdo;楊樹靠在座位上,一點力氣都沒了。&ldo;我看了半天,才看見那是啥。&rdo;身體又有些微的顫抖,嚇的也是疼的。剛才他眯著眼睛一直在很努力地看,看見誰誰之墓,他魂都飛了。容剛趕緊抱緊他,嘴唇貼著他的額頭親了下。估計是摔的腦子發暈,趴在那裡就短暫昏迷,電話鈴聲把他叫醒的,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在哪,嚇住了。又疼又驚嚇的,今天受老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