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別大驚小怪的,這病都七年了,我不還是好好的嗎?我是遺傳的糖尿病,在監獄裡,我高燒了一個星期,才會引發了糖尿病。不是很嚴重,到了二期,每天一直胰島素,我就能和正常人一樣,你別擔心。&rdo;他呆住了,他沒有想到吧,我在監獄裡受到了多少的非人待遇,我到底吃了多少苦,既然他想知道,我一件一件的都告訴他。包括他父親買通監獄服刑人員,想把我強暴了。他不是說他不能怨恨他父親嗎?那就讓他知道,他父親是個什麼貨色,什麼卑鄙無恥的事情,都能做得出來。&ldo;你,你在監獄裡,到底吃了多少苦?你不和我說,就是沒發生嗎?身體垮了,前途沒了,你到底失去多少啊?&rdo;伊志就像是突然失去了支撐下去的力氣,靠在我的肩膀,摸著我衣服底下,根根的骨頭,聲音都帶了哽咽,擁抱著我的力氣都不敢太大,那麼小心翼翼。&ldo;算了,真的,過去了。那段黑暗的監獄生活,你不會想知道的。那裡有多黑暗,有多危險,是你沒辦法想象的。我不是出來了嗎?何必再去想那些,就算是我身體毀了,我現在不還是活著嗎?&rdo;我拍拍他的肩膀,他突然拉高我的手臂,那一個個我注射過胰島素的針眼,就像是被蚊子叮過的紅疙瘩,殘留在手臂上。&ldo;告訴我,我要知道你這七年裡受了多少苦。&rdo;感同身受也不能彌補的傷害,他以為,安舒只是坐了七年牢,他失去自由七年,做了一些體力勞動,根本就沒有想到,這七年裡,安舒失去了更多東西。而這些東西,是他一輩子也不能補救的,他虧欠安舒的,不單單是七年的自由,還有他的健康身體,他的前途。我有些苦笑,不想說,可他又一直的讓我說。&ldo;我和我父母都不敢說。&rdo;&ldo;我們是戀人,所有的事情都要一起承擔。&rdo;他堅持著。我是逼不得已才說的,不是我主動,所以,就算是他痛苦,也是自找的,和我沒關係。訴說我斟酌著字眼,喝了一碗粥,點上了一支菸,他伸手想奪走我的煙,可又怕惹我生氣,就在那裡,欲言又止。&ldo;其實沒什麼,我媽媽是糖尿病,這種病很容易遺傳,我也就患上了。剛開始到監獄裡,哪有不受到欺負的,獄警分派的工作又太繁重,一個房間的那幾個人又千方百計地和我作對,我身體又不太適應,就感冒了。高燒,然後就這樣了。沒什麼事情,就是有些食物吃不了了,只要多加註意,不再發展,我也可活到七老八十吧。醫生囑咐我,一年做兩次身體檢查,隨時注意自己的腎,你也知道,糖尿病到晚期的話最容易惡變成尿毒症。我現在身體不錯,一天一隻胰島素,再配合一些藥物,什麼工作都可以勝任。你也不用這幅表情,真的,這不關你的事,你真的不用自責。&rdo;他拉著我的手,把臉埋進我的掌心。&ldo;你說不關我的事?怎麼可能不關我的事,都是我沒去給你作證,我疏忽大意了,我父親才會把你送進了監獄,毀了你的身體,我招惹你,害的你失去一切,我才是千古罪人。安舒,我愧對你,我沒臉見你。&rdo;是啊,怎麼不管他的事,雖然我大方的說著原諒他,可我放不開這個怨恨,我恨他,我恨他的父親,我只有報復,一一的都加倍還給他們,我才會心裡平衡。看見他這麼痛苦,我高興,可我還是心軟,最捨不得的,到最後,還只有他。我摸著他的頭髮,明明讓他這麼內疚我的目的就達到了,可看見他這個樣子,我還是忍不住要去安慰。&ldo;我不是出來了嗎?那些都過去了。&rdo;過不去的,不是水過無痕,總是會留下痕跡。&ldo;我三年前回國一次,我那時候還不知道你已經坐牢了,我三姐告訴我,你被我父親陷害,還是坐牢了,他對我說,你會恨死我,就算是我去看你,你也不會見我。我質問我父親,他只是說,他這麼做沒錯,他不能讓我走上這條道路。我要是在那個時候就找關係把你弄出來,你也不用受這份罪。那幾個人一直排擠你嗎?你這七年,他們都沒有停止過嗎?他們是誰,我要殺了他們。&rdo;&ldo;最開始的時候太難了,在那裡的人都不是什麼善心人士,他們太飢渴,有的一輩子也不能出獄,一輩子也不能碰女人,所以,那些長相俊秀的,沒什麼背景的,都會被強暴。我一到了監獄,就被他們幾個盯上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