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上了頂樓。我站在最邊緣的地方,靜靜的抽著煙。風吹起我的頭髮,掩藏著我的臉,也擋住我的所有情緒。&ldo;我,我聽見我奶奶和我大姐說,我爸已經起訴你了,說你受賄。這是怎麼回事?&rdo;他的聲音有些嘶啞,就好像是一個刀鋸,割在我的心上,有些疼。本以為已經癒合的傷口,因為他的話,再一次疼起來。本以為早就死去的愛他的心,因為他的關心,再一次跳動起來。&ldo;肋骨斷了吧,接好了嗎?&rdo;我最擔心的,就是我打斷的肋骨。還不到半個月呢,他的傷好了嗎?可以自己活動了?&ldo;那些不重要,安舒,你告訴我,是不是你做了什麼?難道你真的受賄了?那是因小失大的事啊,你怎麼可以這麼糊塗。好男人賺沒數的錢,何必在乎那些呢。&rdo;我笑,帶著心酸,帶著絕望。到了現在,他還是不瞭解我的為人,他偏聽偏信,他們家人說的話他就信,他就不相信他曾經愛的死去活來的戀人,不相信他自己的眼光。我在他心裡,就是這個卑鄙無恥,貪圖小便宜的下流貨嗎?他和我在一起那麼長的時間,他根本就不瞭解我,哪怕是他了解我一點點的為人,他也不會說出這種話。我到底愛上他什麼?他不瞭解我,他維護他的家人,我到了現在,才後悔,我真的愛錯了人。&ldo;你不相信我的話,你也應該相信你自己的眼神吧。我們相處了大半年吧,從你第一次接觸我,你就應該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你現在對我說出這種話,你對不起我對你的感情,也對不起我們之間曾有過的所有美好。&rdo;伊志匆忙上前,就要扳過安舒的肩膀,他聽出了絕望,也聽到了心痛,是他不好,到了現在,雖然他們已經說好了分手,可他們畢竟愛過一場,安舒在他心裡一直都是聖潔的,他的話,對安舒來說,就是侮ru,是最致命的打擊。安舒撥開他的手。&ldo;他們怎麼說,就是怎麼回事。你何必再來問我?站在你父親的一方,聯起手來把我送進監獄,我不在乎。&rdo;&ldo;絕對不行,你要是進監獄了,你這一輩子都要揹著罪犯的名稱,那會毀了你一輩子。我絕對不會讓他們這麼做的。&rdo;我轉頭看著他,他眼裡是心疼。&ldo;你家人執意把我送進去,現在我都快沒有辦法應付了。我媽病重,我爸血壓也很高,我出一點事,這個家就完了。那賬戶裡的錢,是你爸爸給我的謝禮,你考上了大學,作為幫助你的老師,那是我和你爸爸約定好的,我沒有想到,他反過來說我貪汙受賄。&rdo;&ldo;我真的沒有想到,我爸爸會這麼做。我去和我爸說,讓他放過你,不要在追查這件事了。在法律上,這是贈予,不是貪汙受賄。要是你找不到人證,我爸執意的話,我會給你出庭作證,我來證明那筆錢,是給你的答謝。&rdo;他對我還是有一點的感情吧,在我和他父親對立的時候,他還說要幫助我。&ldo;你爸爸知道你胳膊往外拐,會打死你吧。&rdo;&ldo;沒關係,我只要你平安無事。我先和他去談談,他真是在商場混久了,怎麼變得這麼可惡,我都快不認識他了。有這麼個陰險的父親,我不能助紂為虐。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幫你的。我保證你不會坐監牢,他要是把你送進去,我就和他斷絕父子關係。相信我爸一定會妥協的。你開庭的話,告訴我一聲,我一定出庭作證。&rdo;我對他笑,他待我,還是真心實意。在我最苦難的時候,他這麼幫我,不惜和他父親對立,我就很滿足了。他的手扣住我的肩膀,眷戀痴迷的看著我的臉,我們眼睛相對,好像看不夠一樣,直直的看著對方。&ldo;你都瘦了,別把自己苦苦相逼,沒事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rdo;會好起來吧,我揹負了太久的責任,我擔心了太久,我心驚ròu跳了太久,我恐怕我萬一進了監獄,我家怎麼辦?每天每夜,我都會失眠,抽著煙到天亮。苦苦熬著,等待著。他的一句非常尋常的話,讓我十分感動,感動到想哭。我也需要一個肩膀,至少能和我並肩作戰,能在我最困難的時候,幫助我。和他分手,已經耗了我大半的精力,這些日子以來的奔波,擔心,也叫我心力憔悴。如今看見他一片溫柔的對我說著心疼的話,我覺得自己蒼白無力,虛弱的站立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