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迎戰那是一個折磨,檢察院的人員四小時就輪番換一次班,有足夠的時間休息,我就必須面對六班人員的詢問,一個問題回答將近十次,就連我的姓名,他們就問了六次,反覆的詢問著,我那賬戶裡的五十幾萬,到底是什麼回事,我和鋼鐵公司銷售人員是什麼關係,我工作多長時間,和伊氏公司有什麼恩怨,伊志和我什麼關係,是不是我懷恨在心,是不是我裡外勾結。我剛開始的時候,還可以很冷靜的回答,這種輪番的詢問,任誰都會不耐煩。到了深夜,白熾燈光照在我的臉上,明晃晃的燈光讓我睜不開眼睛,我就像是一隻被釘在試驗檯上的白鼠,那些人隱藏在燈光後,對著我冷笑著。大概是我長達十幾個小時的冷靜一對,讓他們有些吃驚了,到了深夜之後,她們變本加厲,就連一杯水都不給我,更別說讓我上廁所了。我雖然沒有被他們刑訊逼供,可這種軟刑訊,也叫人難以忍受。我厭煩了,有些暴躁,拍著桌子和他們大喊,他們要是沒有證據就不可以這麼詢問我,拿證據來,看不見證據,我什麼也不會說。檢察院的人對我笑著,我知道,他們是在欣喜,我終於有了崩潰的痕跡,所有人都扭不過這種疲勞轟炸的,尤其是在深夜三四點,人的生物鍾處在最瞌睡的狀態下,頭昏腦脹,白熾燈還在眼前晃動,大腦反應遲鈍,就連自己說什麼都不太清楚,這個時候,正是詢問處真話的最好時機。他們精神抖擻,我卻疲憊不堪。我記得律師說的話,謹言慎行,小心為上,這個時候,我最不能神志不清醒,我怕的是,我一旦抵擋不住,就會把自己送進監牢。我摸了一把臉,感覺自己身體的每一塊肌ròu都在緊縮,骨骼發出疼痛的咯崩各崩的聲響,揉了揉抽痛的額頭,焦躁,心煩,渴睡,疲勞,身心俱疲,強大起來的精神,似乎不夠我再支撐剩下來的幾個小時。不過是二十四小時,我有一種被關了一年的疲憊不堪。&ldo;請給我一杯水,一包香菸。&rdo;我甚至看不見他們的臉,他們身處陰暗,我就完全暴露在他們眼前,這讓我很不舒服。&ldo;真是抱歉,飲水機沒水了。香菸我們也不提供。請你再說一次,你賬戶裡的五十萬的真實來歷。我們詢問過伊氏公司老總,他說根本就不知道這筆錢,他沒有給你打過任何錢。再說了,幫助一位考生考上大學,就可以得到五十萬,那我們都辭職不做這行了,乾脆去做補習老師,就能成為百萬富翁。別再用騙小孩子的藉口哄騙我們,你詳細的說一下,這五十萬是不是鋼鐵公司給你的回扣?什麼時間,什麼地點?因為什麼給你的回扣。&rdo;我手一攤,大咧咧的斜坐在椅子上,他們不按照規章制度辦事,我也沒必要配合了。條文規定裡有寫,被詢問人有義務配合工作人員,工作人員不得以各種方式威脅,脅迫,恐嚇,被詢問人。&ldo;我有權保持沈默,既然你們不給我水,我身體極度不舒服,沒辦法回答任何問題。&rdo;我懷疑,是不是伊氏公司給了他們什麼好處,為何如此百般的刁難我。我閉目養神,那就這麼耗著吧,我無所謂,知道時間一到,他們就再也沒有拘留我的權利。這下,檢察院的人員到有些坐不住了,時間有限,他們問不出什麼,就必須放我走。當太陽昇起來的時候,我長出一口氣,就好像是看見希望一樣,天亮了,我的二十四小時詢問時間,也快到了。這種鬼地方,我真想一輩子不再來一次。我出了檢察院的大門,門口有我的父親,我的大師兄王安,大師兄找的律師宋先生。我相信我現在一定糟透了,衣服皺巴巴的,散發著某種臭不可聞的味道,我平時裡的清慡形象,現在毀於一旦了。我上車靠在車座上,有些氣息奄奄的感覺。被折磨透了,慘不忍睹。幸虧我媽在醫院,要不然讓他看見我現在這副模樣,一定心疼死。&ldo;給你媽媽打個電話吧,你媽媽擔心死了。&rdo;我爸看著我,眼睛裡都是心疼。我不孝,讓家裡人再次為我擔心了。我問候著我媽媽,笑著和他說,什麼事也沒有,我已經出來了,就是例行接受檢查,和我沒關係,就是找我去問問,我不會有事的。今晚我就去看他,我媽這才放心了。&ldo;事情不會這麼簡單的,伊氏公司既然舉報你,就一定掌握了什麼證據。我們必須在他之前找到證據證明你清白。你還記得那個鋼鐵公司的銷售人員嗎?我們去找他做人證,還有賬戶裡的錢,往你賬戶裡打錢,就會有來源。他要是轉賬的話,就可以查到賬戶,順著賬戶,就可以找到打這筆錢的人。怕的是他直接付的現金。要是付的現金的話,我們就不好查詢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