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開始打呼嚕了,蘇墨瞪著眼睛看天花板,睡不著。邢彪嘟囔著喊媳婦兒,蘇墨給他蓋蓋被子,琢磨著,等這些事情結束了,他帶著邢彪去醫院,看看怎麼會打呼嚕,打呼嚕是心臟不好,還是鼻子有息ròu?半夜三點了,蘇墨小心的把他翻個身,讓他睡得更舒服一些,不在打呼嚕,邢彪睡得迷瞪,伸手去摸蘇墨。&ldo;沒睡著?&rdo;&ldo;你睡吧。&rdo;邢彪摟著蘇墨,跟哄兒子一樣,哄著他,拍著。&ldo;拉大鋸,扯大鋸,姥姥門口唱大戲。&rdo;咕囔著,蘇墨笑了笑,這是幼年時候,爹媽哄孩子時候的歌謠。邢彪感覺懷裡的蘇墨悄悄起來,吧嗒一下,客廳燈亮了。邢彪也穿衣服起來,他去給蘇墨煮一杯牛奶,也許能睡著呢。剛到門口,就看見蘇墨從公文包裡拿出一小瓶藥,倒了一粒,頓了一下,又倒出一粒,去端水杯。要吃。&ldo;什麼藥?你哪裡不舒服啊。&rdo;邢彪嚇壞了,咋的了,好端端的怎麼半夜吃藥啊。蘇墨被他嚇了一跳,嘆口氣。&ldo;我今天拿的安眠藥。&rdo;&ldo;你可拉倒吧,這東西吃了你還能戒掉嗎?年紀輕輕的就吃這個,那天在吃多了,在睡死過去。&rdo;邢彪一把搶過去,蘇墨也不想吃啊,可他真的睡不下。&ldo;媳婦兒啊,你可別再折騰了啊,一個案子而已,大不了咱們不接了成不,輸了怕啥,反傾銷的案子本來就難打,輸了咱們也不丟人,你別給自己這麼大的壓力。你看你,臉啥色了,就這麼撐著呀,熬著呀,案子沒怎麼著呢,你在倒下了。早就跟你說過吧,工作再忙身體要緊,明天去說,咱們不接這個案子了,我帶你去玩。&rdo;&ldo;臨陣退縮可不是我乾的事兒。&rdo;&ldo;既然這麼決定了,那還怕啥。輸贏不都一樣。放鬆,睡覺。&rdo;蘇墨琢磨琢磨也是,所有律師都算在一塊,有誰敢說我是常用將軍十戰十勝,天下無敵?反傾銷案子本來就不好打,是自己給自己的壓力太大了。笑了下,邢彪拉著他回屋。&ldo;對了,改明兒咱們去醫院,我帶你去檢查一下,都說打呼嚕是心臟病的前兆,要檢查檢查。&rdo;&ldo;我是不是打呼嚕把你吵醒了?你怎麼不給我一巴掌打醒我啊。&rdo;&ldo;你也忙一天了,打醒你幹什麼?睡了。&rdo;腦袋枕到枕頭上,蘇墨嘆口氣,希望這次能睡著。邢彪抓了抓腦袋,不成,他睡下就打呼嚕,蘇墨睡眠淺,絕對還把他吵醒。邢彪拎著枕頭,在蘇墨臉上親了一口。&ldo;媳婦兒,你睡吧,我去睡隔壁。&rdo;啊?不容易呀,兩個人吵得厲害的時候,邢彪還扒著門框要在臥室睡呢,就不去別處,今天怎麼這麼主動。&ldo;我打呼嚕再把你吵著,你更睡不好。你睡吧,我去書房。&rdo;還就真的走了,抱著枕頭去睡書房,那個有些小的睡榻。蘇墨都來不及阻攔,人家關門了。好安靜,除了自己的心跳聲,什麼聲音都沒有,呼吸都變得很淺,安靜的讓人窒息。明明沒有呼嚕聲了,不會再有人翻身打擾睡眠了,可蘇墨,更睡不著了。熟悉了伸手就能碰到那個人,熟悉了他嘟囔著叫著媳婦兒,熟悉了他的呼吸,熟悉了他纏在自己身上的力量。突然就不在身邊,蘇墨的眼睛瞪得比什麼時候都大。失眠,就像在無垠的荒原上流浪。蘇墨充分體驗了這句話,他流浪了一個晚上,眼睛又幹又澀。還有五天開庭,邢彪說什麼不進屋了,發誓要給蘇墨最好的休息。他是最優秀的律師家屬。不管蘇墨怎麼說,書房的睡塌太小,你睡著憋屈,我能睡得著了,你回來吧。邢彪把腦袋搖晃得跟撥浪鼓一樣,就不回去。除非你這場官司結了,不然我不打擾你。蘇墨又在枕頭荒原流浪了一個晚上。沒有邢彪的大c黃,空虛的嚇人。以前睡不著,他倒是能翻個身看著邢彪的臉,把耳朵貼到他的胸口去,把手放到他的腋下,哪怕是數著他的呼嚕聲,也踏實。現在好了,屋子裡安靜得嚇人,他是越來越覺得,這黑夜,好漫長。以前他還能睡那麼一兩個小時,這下他是瞪著眼睛到天亮,白天在工作,兩天,蘇墨走路都是飄的。&ldo;哎喲我的媽呀,寶貝兒啊,你這是咋的了,說了不讓你有太大壓力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