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大事情。杜燕綏明知道岑三娘心裡害怕,故意找話題,也只能先把報仇的心思擱到一旁,認真的思考起來:……祖母身邊有尹媽媽。荊護衛留下。我帶黑七饅頭,再點一隊侍衛。你帶兩個丫頭就行了。岑三娘想了想道:夏初跟著我打理府中事務,留她在府裡,有什麼事,她能和杜總管商量。我阿秋和逢春好了。暖冬識字,留給夏初打下手。方媽媽也跟著去,身邊有個老人方便些。她想了想又道:那丹華呢?丹華雖說分到正氣堂侍候老夫人。杜老夫人用她的時候少,待她更像客人。兩人都明白丹華和府裡的奴婢是不同的。她是奔著滕王和武昭儀與杜燕綏聯絡來的。杜燕綏有點無奈:丹華……也只能跟咱們一起。路上就當多了個保鏢。萬一有什麼事,她能留在你身邊保護你。出遠門一趟不容易。杜燕綏想了想道:明天我去趟鄒家,看能否接燕婉回家小住兩三個月。就算不能長住,徵得鄒老太爺同意,她也能時常回府看望祖母。大房和二房也要去一趟,咱們離開,他們就近也方便照顧。李家也得去一趟,好歹是你的外祖家。岑三娘崇拜的看著他,心想,自己只想到了燕婉和岑四娘,實在不及杜燕綏考慮得周到。聽他這麼一通安排,能搭手幫忙的人家都提前知會了,國公府如果萬一有什麼事,都會主動來照應著。看到她的眼神,杜燕綏的嘴角不經意的往上翹了翹。他拿書敲了敲她的頭:給岑家三房送的土儀都要擬單子去辦。行李要收拾。還有那麼些人家要一一拜訪。瞧我這身疹子,尉遲府和李家我都不方便去。三天內能出門就不錯了。就這麼定了,還不去洗漱?岑三娘摸著頭,心裡發虛,吱唔著:時間緊,我這就擬單子去……杜燕綏放下書,上下打量著她:你打算一宵不睡還是從此以後都不睡覺了?給你一柱香時間,否則……一柱香……二十五分鐘左右,岑三娘攥緊了拳,橫豎躲不過,誰叫自己囂張過了癮呢?心一橫奔進了淨房。杜燕綏見她一走,拿起筷子一口一個的吃餃子。再飲了幾口茶,總算覺得五腑六髒都妥貼了。他看了眼淨房,走到c黃邊放下了帷帳上了c黃。掀起衣襟看了眼,成片的紅疹,看著他自己都難受。岑三娘不嫌棄,他自個兒都嫌棄。早知道有出遠門的主意,他打死都不喝丹華的藥。等岑三娘從淨房出來,看到羅漢榻小几上的餃子碗空了,想著杜燕綏這會工夫狼吞虎嚥的吃定是餓得狠了,心頭更加不安。躲是躲不過的。她嘆了口氣,一口吹熄了燈,掀起帳子飛快的了衣裳上了炕,認命的躺下挺屍。杜燕綏眼前黑了黑,等他睜開眼時,喉間情不自禁的咕嚕嚥了咽口水。岑三孃的躺在他身邊,雙手下意識的抱著胸。蒙朧的光線下,身軀潔白如玉。滿頭青絲像綢子似的鋪在枕上,眼睛閉得太緊,他湊近了看到她的睫毛輕輕顫抖著。杜燕綏朝她伸出了手,寬袖褪到了手肘,他看到自己佈滿疹子的胳膊,心頭一緊,手改了方向,扯開了薄被蓋在了岑三娘身上,慢條斯理的說道:你這是打算勾引我來著?岑三娘捉緊了被子,羞憤的睜開了眼睛:你說什麼?脫了衣裳不是想勾引我是想幹嘛?岑三娘脫口說道:不是你想報仇,我成全你麼?杜燕綏又扯了c黃被子蓋自己身上:我有那麼小氣?敢情變成自己主動送上門給他吃?岑三娘氣得扭頭轉過背不理他。杜燕綏哈哈大笑,連人帶被子抱住了她,心滿意足的靠著她哄道:……好三娘,彆氣了。我自個兒瞧著滿身疹子心裡不舒坦。回頭問下丹華,應該有對症的藥治,不會真等到月餘才消。別急。岑三娘老半天才反應過來,臉就紅了:你才急!快睡!你再不睡,我真急了!哎,走之前要安排的事情多。睡吧,否則明天沒有精神。累壞了我會心疼。杜燕綏緊了緊胳膊。她小心的問他:你不生我氣了?我那樣欺負你。杜燕綏嗯了聲道:我就沒生過你的氣。你又沒欺負別人……岑三娘牽著他的胳膊搭在胸前,靠在他胸口,撲哧笑了。☆、辭行辭行聽了胡公公回稟,高宗很失望。登基以來國庫充盈,雖說江南去冬受了災,其它地方卻是大豐收。這次對西突厥用兵朝廷準備了很長時間。只要杜燕綏當個先鋒什麼的,打贏了,他在軍中的威望就起來了。杜燕綏本來就在孝期,奪情使用也要頂住朝官們的抵制。他又滿身發熱疹,臣子們更會非議。高宗無可奈何的想,只能便宜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