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別,三娘。我真心為他高興。這幾年他不娶,我知道……&rdo;尉遲寶珠聲音哽咽了下,深深吸了口氣道,&ldo;我只盼著我的家人,朋友都過得好。你記住我現在的樣子,回了長安說與我爹聽,讓他找人畫了像燒給我娘瞧瞧。&rdo;她眼裡噙著淚,拼命的眨著眼睛,不肯讓它落下。岑三娘就握住了她的手道:&ldo;你放心吧。我還會說給靜姝聽,讓她吃驚一回。&rdo;尉遲寶珠就笑了:&ldo;好!還有我嫂子,四娘都有身孕了,聽說二哥去西征軍做了督糧官,打西突厥時間長著哪,你回去好生勸她,心情莫要大起大落。我日日誦經,二哥定會逢凶化吉的。最擔心我爹了,他是粗人,心思卻極細膩。告訴他莫要擔憂我,嫁出去的女兒,是別人家的人了。怎麼過,都由著我吧。&rdo;就點了杯茶,說了一會兒,侍女就過來催請:&ldo;王妃,王爺吩咐過了,這地方陰寒,你的身子受不住。&rdo;岑三娘也同意,起身道:&ldo;走吧,曬曬太陽身體好的快。&rdo;尉遲寶珠起了身,攜著岑三孃的手歉然的說道:&ldo;早知道我寫封信悄悄告訴你,讓國公爺陪了你來。這樣,咱倆還有時間單獨多說會兒話。如今王爺在,把他撂在一旁也不好。&rdo;岑三娘笑道:&ldo;我不是吃了你一杯茶,和你說著話麼?見你大好我就放心啦。&rdo;尉遲寶珠睃她一眼道:&ldo;你明明是換了胡服想和我騎馬來著,可惜我卻想著你見我騎馬時多了,想讓你瞧瞧我學了規矩後的斯文模樣。記著我的話,一定要告訴我爹去。&rdo;&ldo;好,知道啦。定讓長安城的貴女們都知道,尉遲府的三小姐如今已有王妃風範了。&rdo;岑三娘打趣道。兩人進了帳,滕王拿了卷書在看,淡淡的問道:&ldo;都聊了些什麼?瞧你今天高興成這樣。&rdo;&ldo;我不說你還不是知道。你的侍女都是長著千里耳的。&rdo;尉遲寶珠嗔道。滕王幽深的目光就看向岑三娘。岑三娘心裡一突,笑道:&ldo;聊以前做姑娘時的日子。鬥雞騎馬射箭。那會兒王妃樣樣嫻熟,我卻一概不會。&rdo;滕王沒有繼續問下去,拍了拍手掌。帳外就有侍女端著一盤盤菜進來。&ldo;侍衛們在林子裡獵的。自怡穿了胡服,下午也帶著侍衛去林子裡散散心。&rdo;滕王淡然的說道。岑三娘趕緊拒絕:&ldo;我是覺得上山遊玩穿胡服輕便,大熱的天懶得騎馬,玩出一身汗不慡快。&rdo;尉遲寶珠抱歉的說道:&ldo;都怪我穿了這身衣裳。午後我要睡會兒,三娘你去玩就是。&rdo;&ldo;午後我也有習慣歇歇,就不去了。府里正在打點行李,飯後我就家去。&rdo;岑三娘藉機說吃過午飯就告辭的話。&ldo;錦屏夕照極美,三娘,你陪我看過再走可好?你這一走,就再也見不著你啦。&rdo;尉遲寶珠出聲挽留,眼裡帶著幾分哀求。岑三娘心裡嘆息,笑道:&ldo;那好吧。&rdo;悄悄看過去,滕王斯文的吃著,像是胃口極好,對兩人的對話沒放在心上的樣子。也許,真的只是想借這裡清靜和她與杜燕綏辭行。也許,是她想多了吧。用過飯,岑三娘帶著阿秋逢春去了給自己搭的帳蓬。饅頭帶了侍衛在帳外守著。她仍有些不放心,叫來饅頭道:&ldo;你叫名侍衛回府報訊,就說我陪王妃用過晚飯再回府。&rdo;饅頭去了。不多會兒回來稟道,說看著侍衛騎馬下了山。意思是沒有人阻礙。岑三娘這才放了心。午睡後,尉遲寶珠也醒了。她不讓岑三娘陪,叫她自個玩去,還打趣說晚餐就指望她了。岑三娘見滕王還坐在帳子裡看書,一副不打算去狩獵的模樣。留下來陪尉遲寶珠,三個人坐在帳蓬裡,怎麼都覺得怪異。就應了。&ldo;把我弓箭拿來。&rdo;尉遲寶珠吩咐身邊的侍女。她拿起弓箭遞給阿秋,對岑三娘笑道:&ldo;我特意帶來送你的。我從小到大用習慣的弓,最適合女子用了。你千里來一趟,我思來想去,還是送這個給你合適。&rdo;那柄弓比男人用的弓小一半,兩側雕了鳳,鳳頭還銜著顆珠子。保養的極好。握在手裡剛剛好。岑三娘拉了下,笑道:&ldo;我正好沒有自己的弓箭。多謝您了。我會珍惜的。&rdo;她翻身上了馬,留下了逢春。帶著也換了胡服的阿秋和饅頭等人,騎馬進了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