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住口!&rdo;岑老夫人現在心裡只想著岑三娘留鄒氏母女過夜的事,哪裡管得了四房產業的事。大夫人也嚇了一跳,不敢哭了,拿帕子印著眼角的淚漬。轉眼看到二夫人和二郎沉默的坐在一旁。心裡頓時覺悟了。真要說四房的產業,二房是一點關係都沒沾上的。老太太留了二夫人和二郎,想必這頓無名火是鄒氏母女在四房老宅過夜惹出來的,心頭就安定下來。&ldo;老二媳婦,今日鄒氏出門,帶了些什麼人?&rdo;岑老太太自己做的事自己清楚。往柏哥兒院裡塞了四個丫頭,一個懷孕抬了妾,三個都是成了通房。想調去柏哥兒院子的丫頭只要相貌出眾,都沒攔著。鄒氏沒有怨氣是不可能的。先前她讓四夫人去請岑三娘,沒叫鄒氏,就是有點擔心鄒氏找岑三娘吐苦水。四夫人回來一說,她又覺得縱然訴訴苦也沒什麼關係,說不定還能拉攏岑三娘和三房的關係。鄒氏成婚四年只得一女。二老爺丟官發配,膝下也只有柏哥兒一個兒子。二夫人被二老爺丟官下獄嚇得精神氣都垮了,那裡有心思替兒子考慮子嗣。她這個祖母賜婢妾給孫兒,誰都挑不出她的錯來。可是岑三娘留了鄒氏和寶兒過夜,岑老夫人就不得不深想了。隆州城不大。三房和四房本是同宗,隔得並不遠。兩人投契,大可以兩邊頻繁走動。婆婆在家,祖母在家,哪有不先經過長輩同意,就留在別人家過夜的道理。二夫人半晌才反應過來:&ldo;鄒氏去四房老宅,不是母親叫她去的麼?&rdo;答非所問,岑老太太恨鐵不成鋼的睃了她一眼,叫了田媽媽來:&ldo;你去柏哥兒院子裡瞧瞧。&rdo;田媽媽沒有動,躬身答道:&ldo;奴婢去過了。二少夫人把陪嫁的四個大丫頭,寶姑娘的奶孃都帶去了。&rdo;岑老夫人記得清清楚楚。到隆州時,鄒氏就只帶著四個大丫頭,寶兒的奶孃。到了隆州後又添買了十個丫頭。意思是鄒氏把她的人都帶走了?田媽媽睃了眼二夫人和岑知柏,低聲在岑老夫人耳邊輕聲說道:&ldo;二少夫人房裡只有些散碎銀子,衣裳都在……沒找到一張銀票……有些首飾……今日二少夫人打扮很是富貴。&rdo;聲音雖輕,下面幾人都豎著耳朵,仍聽到了。岑知柏大怒,站起身道:&ldo;田媽媽,你去搜我的院子作什麼!&rdo;&ldo;坐下!&rdo;岑老太太越聽越心驚。冷著臉問岑知柏,&ldo;你媳婦的銀子擱哪兒你可知道?&rdo;岑知柏一怔,嘟囔道:&ldo;女人藏銀子防丈夫比防賊還厲害。我要知道,早就拿了銀子把春滿園的嬌芳姑娘抬回府了……&rdo;岑老太太氣了個倒仰,嘿嘿笑道:&ldo;那你去搜你媳婦的房間,能找到的銀子都歸你。&rdo;岑知柏先是眼睛一亮,又踟躕道:&ldo;這不好吧?明日她返家豈不是要大鬧一場。畢竟是她的嫁妝錢。&rdo;岑老太太這才發作起來,柺杖在地面頓得作響:&ldo;你還想著她明白返家?我看她是不想回來了!&rdo;&ldo;她不回來,她能去哪裡?&rdo;岑知柏下意識的反問道。心頭又是一喜。鄒氏不在家,豈不是今晚院子裡他想怎麼玩就就怎麼玩?以往鄒氏在家,幾個通房笑得大聲些,她都撐著腰站院子裡罵。今日不正好清靜了?&ldo;去四房把你媳婦和寶兒接回來。就說你娘病了。現在就去。&rdo;岑老太太懶得再和他說,直接吩咐道。岑知柏正想著晚上如何作樂,反應有點遲燉:&ldo;讓她在四房住一晚也沒關係。兩家離得又近……&rdo;岑老太太cao起桌子上的茶杯,一杯殘茶潑了他滿臉:&ldo;去接你媳婦和寶兒回家。接不回來你也不準回來!&rdo;一杯茶把岑知柏潑得回了神。見老太太發作,不敢再說,匆匆的回自己院子換衣裳去了。二夫人這才驚道:&ldo;母親是說鄒氏要離開岑家?&rdo;鄒氏要和離麼?二夫人悲從中來,眼淚洩了一臉:&ldo;五娘去了,老爺也發配到了幽州。兒媳也要和離,過年節時侍郎府還熱熱鬧鬧的,還不到半年,怎就變成了這樣子!&rdo;岑老太太聽得不耐煩,罵道:&ldo;老二還沒有死呢!我的重孫還在柏哥兒妾肚裡沒有出世。瞧你這樣子,有半點官家夫人的模樣沒有?&rdo;是啊,還有重孫,還有柏哥兒,鄒氏不過是個商戶女,嫁進門四年才生了個女兒。她算什麼?二夫人就收了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