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小小年紀就得了嵩山書院的青眼,鄒雄傑就起了結交之心。讓五兩撿出行李中帶來的一方好硯當見面禮。岑知林彬彬有禮的受了,又縮回椅子上端坐著。鄒雄傑有些詫異。他是要與杜燕綏商議妹子和離一事,這孩子怎麼受了禮怎麼還坐著不走啊?杜燕綏心裡也苦笑不己。岑知林想維護三房的心思,他也明白。這孩子倒是有情有義的,天天粘著他,盯著他。岑知柏每天都來,卻一直沒有機會單獨和自己說話。想著吊著岑知柏也好,杜燕綏就穩穩的等鄒雄傑來。他朝鄒雄傑使了個眼色,笑道:&ldo;林哥兒頗有些見解,又是四房的當家男人。三娘做中人,此事倒與林哥兒脫不了關係,大郎不如也聽聽林哥兒的意見。&rdo;鄒雄傑笑咪咪的坐下,拱了拱手客氣道:&ldo;我妹子要和岑二郎和離,岑家不肯。不知林哥兒有何建議?&rdo;岑知林半點也不客氣:&ldo;二堂兄那是獅子大開口,鄒家出大筆銀子還是免了吧。為著二堂兄的名聲,我不同意。鄒大哥既然來了,便與我一同去見堂祖母吧。好生商量解決此事,也免得傷了兩家的和氣。&rdo;你當我家想出銀子啊?鄒雄傑失笑的想,這孩子真是天真。兩家的和氣早在岑二郎欺負自家妹子時沒了。岑家痛快寫放妻書和離便罷了。提過分的要求,鄒家又不是真的普通商人,岑家在隆州城有勢力,鄒家也不見得就怕了。名聲是次要的,銀子是首要的。這是鄒家的家訓。就算一言不和,岑家要休妻。休便休罷。隆州離長安千里遠,妹子有錢,還怕嫁不了好男人麼?見杜燕綏沒有反對,他笑吟吟的說道:&ldo;四房是林哥兒當家。你既然這樣說,那明日我便和你一起去見過岑老夫人。&rdo;岑知林就站起了身,拱手道:&ldo;小子cha手此事也有些思量。&rdo;他昂著頭,一臉正經,&ldo;所謂一榮俱榮。三娘四娘都姓岑。二堂兄壞了名聲,也免不了受拖累。所以鄒大哥莫要認為小子多事。二堂兄糊塗,堂祖母年紀大了難免思慮不周。所以這件事情我是萬萬不會袖手旁觀的。&rdo;鄒雄傑啞然,連連拱手道:&ldo;林哥兒說的對。鄒某也只是為自家妹子首想,絕無有損岑家聲名的念頭。&rdo;&ldo;你明白就好。&rdo;岑知林說完拱手一揖,&ldo;小子言盡於此,就不打擾二位了。&rdo;施施然回內院去了。鄒雄傑怔了半晌問杜燕綏:&ldo;國公爺,這事弄不好會讓這孩子寒了心。&rdo;杜燕綏笑道:&ldo;那就如了他的願。看岑家的造化了。面上的工夫總還要做的。&rdo;兩人相視一笑。(晚上繼續)☆、商鋪商鋪次日岑知林一大早起來就吩咐阿福爹備車,吃過早飯就拉著鄒雄傑去三房。岑三娘打算跟著去,被岑知林瞪眼:&ldo;鄒家既然來了人,你就不用再做什麼中人摻和了。回去!&rdo;杜燕綏看著岑三娘乖乖的應了聲是,眉毛就不自覺的揚了起來。等兩人一出門,學著岑知林的模樣咳了聲,微昂著頭道:&ldo;爺要去錦屏山一遊,你跟著一併前去侍候!&rdo;&ldo;啐!也不見是什麼時候,怎能把鄒姐姐一個人擱在家裡?姑爺去岑家談和離,鄒姐姐等著煩躁,我去陪她。&rdo;岑三娘啐了杜燕綏一口,帶著丫頭去尋鄒氏了。杜燕綏氣結,悻悻的說道:&ldo;林哥兒面前乖順的像只貓,擱我這兒就伸爪子。&rdo;嘟囔了幾句,認命的去了前院,找黑七進了書院嘀咕去了。這廂鄒雄傑和岑知林到了三房。岑老夫人見鄒家來了人,就叫田媽媽把二夫人和岑知柏叫了來。又打發岑知林走:&ldo;你四堂嬸日日盼著你家來,你且去她院裡坐坐。你五哥七哥都在唸書,打算今年考舉人,也盼著你多說些書院的事與他們聽聽。&rdo;岑知林想起自回來第一天用過飯就去了四房老宅住,緊接著安排祭祀父母,還沒有和母親說上話,也有些內疚。他站起身卻不太放心的看了鄒雄傑一眼。鄒雄傑哪裡不知道他的意思,笑著拱手道:&ldo;林哥兒放心去吧,莫要擔心我揍你二堂兄。&rdo;坐在旁邊的岑知柏下意識的縮了縮身子,岑知林瞧他那副心虛的模樣,心頭就來氣:&ldo;二哥。先生與我講,知恥而後勇。二堂叔丟了官,誰說沒有遇大赦的一天?你是二叔獨子,他日二叔家來,見你丟了書本,自甘墮落,豈不傷心?讓二叔傷心你便是不孝。做弟弟的對兄長講這些已是不該,只盼你振作精神,三思而後行!&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