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三娘笑得神秘莫測:&ldo;我反正就是知道。&rdo;杜惜福來不及去想岑三孃的訊息來源,一口氣把憋著的驚喜說了出來:&ldo;……原先寄放在那花農家,放出風去,喊價一千二百兩。今兒了一早,隨園主人聽到了訊息去瞧了,問那花農可願帶著花參加隨園牡丹會。那花農就告訴他這是人家寄賣的,得問過主家的意思,就匆匆來問我。爭不上魁首花後,咱們家這盆玉樓點翠枝大葉茂,花開十幾要,朵朵碗口般大小,也極為難得。放在牡丹會上競拍,肯定比寄賣的價錢高。我當即就允了。&rdo;他從袖裡拿出那張請柬。岑三娘接過來看了。請柬是素白的綢底粘在硬紙上做的,上面畫著一枝水墨牡丹,寫意。開啟一瞧,裡面極簡單的寫著:茲請貴主人赴隨園牡丹會。有年月日落款和一枚隨園主人的隨形印章。&ldo;少夫人,這請柬的封面都是請崇文院的才子們畫的。說不定將來哪一位位極人臣或出了名,都值好些錢。&rdo;杜惜福又提醒道。合著就她一個人是土鱉啊!岑三娘合上請柬道:&ldo;那盆花抬回來了?&rdo;&ldo;抬回來了,給了那個花農五兩銀子,明天僱了他照顧。連人帶花都安置在前院的廂房裡,修剪一番,明天就使車先抬了去。&rdo;杜惜福仍沉浸在興奮中。&ldo;杜總管想的周到。&rdo;岑三娘讚了他一聲,道,&ldo;明日我和二姑娘同去,黑七給我們趕車,你再安排一輛車讓丫頭們坐。隨行的侍衛都換了新衣裳去。&rdo;&ldo;我這就去安排。&rdo;杜惜福興沖沖的去了。阿秋夏初聽到岑三娘叫馬車給她們坐,興奮的笑了起來。&ldo;好吧,今天午覺也不睡了。去把那天剩下的料子拿來,做幾朵頭花,你們明日好cha戴。&rdo;岑三娘笑道。開戰第二天,花農與另兩名侍衛一大早就趕了車將牡丹送去了隨園。吃過早飯,岑三娘和杜燕婉收拾停當,稟了杜老夫人出了府。杜燕婉穿了件淺紫色的翻領胡服,腳上一雙黑色的翹頭布靴。頭上戴著頂胡帽。胡帽的式樣是渾脫氈帽形,帽頂略尖,帽身織著花紋。一顆顆米粒大小的紅藍寶石鑲嵌在上面。這種寶石碎料不太值錢,但鑲在起做為裝飾卻極為美麗。她的個子本來高挑,這身衣裳和整個的氣質極為相襯。那帽沿露出的鬢旁又cha了朵酒盅大小的黃色的玫瑰。這花是岑三娘昨天做了送來的,酒盅大小,含苞欲放。別在鬢旁,別有一番嬌俏滋味。岑三娘心知肚明是去相看的,昨晚問過杜燕婉怎麼穿著,就打消了穿胡服的主意。選了件淺色衫子,挽了披帛。梳了螺髻,髻旁只cha了數枚金制的花形鈿子,髻後繫著一串銀鏈子串粉色珍珠瓔絡。腰帶系出盈盈可握的纖腰。刻意不去搶杜燕婉的風頭。和杜燕婉站在一起,一個英姿颯慡,一個嬌小秀美。黑七看了她倆一眼,嘴角不經意的翹了翹,拿了小凳子讓兩人上了馬車,自坐了車轅趕車。阿秋夏初和杜燕婉的丫頭朵兒都梳了雙丫髻,穿了粉色窄袖襦繫著大紅高腰長裙。三人丫髻上都繞著手指頭大小的一串粉色的茉莉。坐了後面一輛車。府裡出動了六名侍衛,個個身著新制的黑底紅襟箭袖武士服,騎在馬上昂首挺胸頗為神氣。通善坊靠近啟夏門,有曲江經過。離皇城遠了,通善坊居住的人口相對較少。曲江從坊裡經過,兩岸綠樹成蔭,風景秀麗,沿江兩岸修得不少別苑。隨園是這眾多別苑中的一座。平時並不接待客人,只在每年牡丹花開時季舉辦一次牡丹會時,才開門迎賓。黑七路上慢悠悠的說給車裡兩人聽。然後提了一句:&ldo;隨園主人向來神秘,每年開牡丹會,卻從不出席。不過,鄒家大郎連續兩年都出重金在牡丹會上買過牡丹。今年估計不會缺席。&rdo;杜燕婉臉紅成一片,裝著沒聽見。岑三娘則撇嘴想,什麼人養牡丹,能把牡丹名品炒成天價?當然是達官貴人有錢人。牡丹會是結識這些人最好的機會。說不定這個隨園主人就是鄒家大郎,只不過他是商人,被人知道了身份,找他索要請柬,他就不方便扮清高不給了。不過,她不得不讚黑七這主意,比自己和杜燕婉逛街偶遇的主意強上百倍。她低聲對杜燕婉道:&ldo;來的人多,多瞅瞅,別一棵歪脖子樹上吊死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