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的從裡面拿出一件胡服來。是件雪白的綀子,大翻口的衣領,鎏了金,用金銀絲線遍繡花鳥。寬闊的腰封上金銀絲線繡了花,鑲嵌著細密的珍珠。託在手中輕薄如雲,望之燦爛生輝。岑三娘一見就喜歡上了。她記得杜燕婉的尺寸,告訴給猴三,用尺子一量,剛好合適。阿秋不等她示意,問猴三:&ldo;多少錢?&rdo;猴三遲疑了下道:&ldo;光這衣料和金銀絲線就值一百五十兩。還不算成衣刺繡的工錢。店裡原來要賣二百兩銀子。夫人給一百九十兩可好?&rdo;杜燕綏聽到價錢,扯了扯岑三娘,低聲道:&ldo;別亂花銀子和人置氣,划不來。&rdo;府裡能動用的錢有一千兩,花近二百兩給燕婉添這件華服,是有些貴了。岑三娘猶豫了下,心有不甘:&ldo;韋小青買了那匹綀子趕製胡服,肯定明天要在燕婉面前顯擺。如果因為我今天的行為害的燕婉傷心,我更不好受。都怪你不好。&rdo;&ldo;是是,我不好。&rdo;杜燕綏長嘆一聲,心想還不是這個猴三多嘴,就狠狠的看了他一眼。猴三嚇得又縮了縮脖子,討好的說道:&ldo;這樣吧,一百八十五兩。猴三隻能賣出這個價了。&rdo;阿秋悄悄的扯了岑三娘一下:&ldo;少夫人交給奴婢來辦可好?&rdo;岑三娘有些好奇,阿秋還能講到多少,就點了點頭。順便將先前看中的幾匹料子一併交待給阿秋,和杜燕綏走出了店鋪。過了片刻,就看到阿秋和夏初笑嘻嘻的出來,手裡不僅捧了布匹,還拎著穿衣裳的紙匣子。&ldo;少夫人,一共花了一百八十五兩銀子。&rdo;阿秋得意的直樂。&ldo;連這幾匹布一起嗎?&rdo;岑三娘有些驚喜。阿秋笑道:&ldo;是啊,買了那件衣裳,這幾匹布是添頭!&rdo;這添頭未免也太多了吧?岑三娘懷疑的看著阿秋。阿秋就附耳告訴她道:&ldo;少夫人一走,我和夏初就嚇唬那小子來著。要不讓咱們滿意,回頭就告訴韋家,他說韋姑娘和姑爺是一對。嚇得那小子直哆嗦。&rdo;岑三娘卟的笑出聲來,覺得阿秋確實是砍價的一把好手,滿意的讓二婢把東西放馬車上去。杜燕綏好奇的問她:&ldo;這丫頭怎麼說的價?&rdo;岑三娘笑吟吟的答他:&ldo;女人的秘密。&rdo;杜燕綏伸手彈了她一個爆粟,笑罵道:&ldo;小心眼兒!&rdo;岑三娘正高興著,揉著額頭只笑不語。兩人逛了一整日,岑三娘把東市走了個遍,晚飯時間才趕了馬車回去。照例去了正氣堂吃晚飯,又去探望張氏。岑三娘把那套金鑲珍珠的頭面裝了,又拿了一百兩銀,和衣裳一起叫夏初捧了給杜燕婉。她心裡有些心虛,小聲的告訴杜燕婉今天發生的事。杜燕婉眼裡只有感激:&ldo;嫂嫂放心,韋小青欺負不了我。&rdo;岑三娘這下鬆了口氣。這時杜總管卻匆匆叫人進來稟報,說織錦閣送了禮來。拿進來一看,盤子裡放著一百八十五兩銀子,還有兩匹綀子,四匹絹。素白的名刺上方印著織錦閣三個鎏金大字,正中絹秀的用筆落了個款:徐夫人。作者題外話:明天再更了週末愉快徐夫人岑三娘將印著徐夫人的名刺遞給杜燕綏,他想了想問報訊的小廝:&ldo;可留有什麼話?&rdo;小廝恭敬的道:&ldo;那位夫人還沒走,遞名刺想拜見孫少爺和少夫人。總管見天色晚了,就讓小的進來傳話。&rdo;竟是徐夫人親自來了。兩人交換了下眼色,杜燕綏道:&ldo;天晚了,行走不便,讓總管安排頂軟轎接她進內院來。&rdo;小廝領命去了。徐媽媽是滕王的人。杜燕綏謹慎的讓阿秋夏初退下,和岑三娘守在正堂候著。岑三娘回憶起昔日的徐媽媽,知道她是個懂分寸的精明人物。她有些好奇:&ldo;你說,這麼晚了,她來會有什麼事?&rdo;杜燕綏想了想告訴她:&ldo;王爺除了自幼收的護衛,暗中也有些人脈。有些事情王爺交給我去辦並不交待首尾。像這位徐媽媽,我只知道王爺讓她在隆州開了間織錦閣,吩咐我和她聯絡。我也只是認識,卻不知道她的底細和來路。&rdo;&ldo;他可真夠深謀遠慮的。當初還安cha了個叫小青的丫頭進了岑家。&rdo;岑三娘嘀咕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