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力在恢復了嗎?他為什麼要放她?&ldo;無雙姑娘,王爺兵敗,朝廷大軍已攻陷了東平府。王爺已離城退往登州益州一帶。臨行前囑老奴放了無雙姑娘。&rdo;王一鶴說完這句話折身出了地牢。無雙眨了眨眼,一滴淚湧出眼眶,心裡不知道是激動還是驚詫。等了一會兒,她輕輕動了動手指,長吐一口氣坐起了身。長時間的被制讓她行動緩慢,無雙忍受著手腳的僵硬,慢慢地身地牢門口走去。輕輕一拉,門就開了,石階上方刺目的光線讓她眩暈。無雙閉了閉眼,緩緩的睜開,沒有任何動靜。她望著上方的光,手用力扶著牆,不敢相信,她真的自由了。三四個月的時間,恍若隔世。太久沒有見光,無雙閉著眼也覺得雙目微痛,她撕下一幅內裙矇住了雙眼,顫抖著腿,扶著牆一步步慢慢走上去。又一個夢嗎?她呼吸著清朗的空氣怔住。庭院中安靜異常,遠處隱隱傳來廝殺聲。高睿人呢?王府中的人呢?是朝廷大軍攻進來了嗎?無雙無力的癱靠在牆上。她也不知道自己呆了多長時間,直到聽到院子裡傳來一聲吼:&ldo;這裡有個女人!&rdo;無雙機械的轉過腦袋,眼前一片白濛濛的光影。院子裡腳步聲與鎧甲碰響的聲音不絕於耳。她摸了摸蓋住眼睛的綢布,觸手滑軟。她想起黑暗中的那個聲音對她說:&ldo;天下再好的綢緞都比不過你的肌膚。十金一寸的沉香緞也比不過。&rdo;心裡有個聲音在發瘋似的喊她:無雙,醒來!&ldo;你是何人?&rdo;帶兵的校尉驚詫的看著靠牆而立的女子,曳地的銀白暗花寬袍,黑如瀑布的長髮直逶迤到腰,蒼白得近乎透明臉,唇色極淡,擁有著極美的輪廓。一幅白色裙裾綁在眼部,詭奇豔絕。等了片刻,無雙艱難的吐出一句話:&ldo;是朝廷大軍麼?杜,杜侯爺呢?&rdo;士兵們面面相覷,不知道她與侯爺是何關係。&ldo;這是定北王府,這個女人一定與定北王有關,鎖起來!&rdo;&ldo;住手!&rdo;聽到聲音,無雙腿一軟扶著牆慢騰騰蹲了下去,臉揚起,兩行淚奪眶而出。身體被重重擁進一個堅硬的懷抱,她伸手摸到了冰涼的鎧甲。無雙悲喜而茫然的喚了聲:&ldo;杜大哥!&rdo;&ldo;無雙,你怎麼了?你的眼睛怎麼了?&rdo;杜昕言扶起無雙的臉焦灼的連聲急問。&ldo;太久沒見光,我無事。&rdo;無雙淡淡的回答。杜昕言攔腰抱起她喝道:&ldo;去找衛子浩來。&rdo;無雙的手下意識蓋住了小腹,淚浸溼了裙裾,像透明的水滑落冰面。被擄和親無雙呆呆地坐在窗前,聽到腳步聲響起,頭也沒回地說,&ldo;大哥,是你嗎?我說過了,我沒有事,不用看大夫了。&rdo;&ldo;無雙,&rdo;衛子浩神色複雜地看著她。無雙已換了衣,穿回她以往的黑色勁裝,看起來與以前沒有什麼不同,他卻明顯感覺到了她的不同。長髮被簡單的束在腦後,額間束著根白色的絲帶,是無雙用那條撕下的裙裾做的,她依然冷漠,冷漠中卻透出悲傷。&ldo;大哥,我和從前是不一樣了,我,當初立了血誓的!&rdo;她彷彿再說一件於己無關的事情。衛子浩心如刀絞,拉起無雙緊緊地抱住了她,&ldo;是大哥不好,是大哥要你去高睿身邊。&rdo;無雙抬起臉,美麗的眼裡泛起淚光,&ldo;我是自願的,不怪大哥,我不後悔。&rdo;&ldo;無雙,杜大哥對不住你。&rdo;杜昕言靜靜地站在房門口。無雙推開衛子浩,定定地看向窗外,早春二月,枝頭吐出米粒般的綠意,春天來了,她卻再也找不回原來的自己。&ldo;定北王退往登州益州,杜大哥,哥哥,你們該做做的事情,無雙職責已盡到,想離開。&rdo;衛子浩皺了皺眉,道&ldo;無雙,等打完這仗再走吧。&rdo;&ldo;不!我想走,我累了。&rdo;無雙深吸口氣,身體騖地躍起,輕輕從窗外枝頭摘下那朵綠色的嫩芽,旋身又回到房中,她的嘴邊露出一絲笑意,&ldo;我的功力還在,不用擔心我,我只是覺得累了,想找個地方安靜些日子。&rdo;衛子浩正想再勸,杜昕言搶先一步說道:&ldo;好,等你休息好了在回來。&rdo;星月夜,伏龍嶺的山火還在繼續燃燒,東平府外的戰場上擺滿了未來得及收殮的屍體,老鴉淒涼地叫著飛落在屍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