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望著魚嘆氣：&ldo;我覺得胖了很多。&rdo;月魄沉默了下，掙扎了會，還是捨不得說起外面的事情，捨不得讓她離開。行動已快過思維，思索的同時已動手盛了碗湯給她：&ldo;不吃魚，喝點湯，長不胖的。&rdo;永夜接過湯，撲鼻的香味，奶白色的湯計，她望著月魄有些企盼的神情突然下定決心：&ldo;太香了，不管了。&rdo;說著咕嚕一氣喝完，埋頭吃魚，連湯裡的野菜也撈來吃了。月魄沒有動筷子，滿足的看著她吃完才讚道：&ldo;每次見你吃這麼高興，我都覺得為你做吃的特別幸福。&rdo;幸福？永夜拍拍肚子又癱在椅子上犯食困：&ldo;每天吃得犯困才是最幸福的事。這麼多年，這幾天最幸福。&rdo;&ldo;我們去看星星，我才做了支笛，我吹給你聽，聽著睡也會很幸福。&rdo;月魄吹笛的模樣讓永夜想起了青衣師傅在美人先生樓前吹難聽的簫。&ldo;還記得去看三位師傅打架的事嗎？&rdo;&ldo;記得，看得過癮，被罰在田裡翻土我還一個勁笑。&rdo;&ldo;青衣師傅後來在美人先生樓前吹了很久的簫……很難聽……&rdo;&ldo;你敢說我的笛子難聽？&rdo;月魄反應過來，但是永夜沒有回答他，已經睡得沉了。和月魄在山谷裡呆的日子，她總是很放鬆，很容易睡著。月魄手輕撫過她的臉，六天，她和他在這裡呆了六天。她說這六天最幸福。&ldo;還能再長一點嗎？&rdo;月魄望著星空下閃閃發光的溪水輕聲問自己。看著永夜睡熟的臉，花瓣一般柔嫩的雙唇，他低下頭，輕輕的從她唇上掃過，卻移到她額間印下。山谷裡的生活清淡平靜。轉眼兩人已在谷底呆了十天，永夜這天去捉了只獐子回來。晚上月魄煮了一鍋湯，又烤了條獐子腿。&ldo;你真打算把這山上的野味全吃遍？&rdo;永夜啃著獐子腿就著獐ròu湯吃得滿嘴流油，白了他一眼說：&ldo;實話告訴你，我生怕被人瞧出來是女的，在王府看著ròu都不敢吃，我容易嗎？這八年，我只啃過一次雞腿，還是在李言年院子裡蹭的。那晚若不是想著要去救你要多點體力，我還捨不得吃呢。&rdo;&ldo;我欠你多大人情似的！為了我吃雞腿，說出來也不怕人笑話！&rdo;月魄心裡一顫，嘴上卻取笑永夜。&ldo;我不怕，我現在要大開葷戒！&rdo;&ldo;你不怕長……開了，讓別人看出來了？&rdo;月魄的眼睛往她胸部一瞟。永夜面不改色又喝了口湯：&ldo;你不是別人。&rdo;月魄心裡一暖，伸手去擦她嘴邊的油膩。永夜一擋：&ldo;我去溪邊洗臉，你袍子這麼幹淨，還是月白色的，弄上油麻煩。&rdo;說著站起身，又喝了口湯，嘆道：&ldo;月魄，你的手藝無與倫比，你將來不開醫館，開間酒樓也能成賺夠銀子。&rdo;&ldo;好，將來我一定還開一間平安酒樓。&rdo;永夜呵呵笑了，走出門望了下天空：&ldo;今晚無雲，有月有星，涮好鍋碗來陪我！&rdo;她悠然自得走到溪邊低下頭，閃閃發亮的溪水映出張模糊的臉，手伸進去便攪得碎了，心彷彿也亂了。靜夜之中溪水嗚咽，永夜將臉埋進了水中。清涼的溪水衝涮著她的臉，眼中陣陣酸熱，她分不清臉上衝過的，是水還是淚，嘴裡吐出的是湯還是膽汁，只覺得苦澀莫名。她喝了好幾口溪水才勉強沖淡那股苦味。春日的溪水清洌沁涼，永夜的臉都凍得木了才抬起頭來。晶瑩的水珠在她臉上閃動著月亮的光，永夜一抹臉對走過來的月魄咧嘴一笑：&ldo;這裡唯一不好的就是沒有擦臉的布。&rdo;月魄走近，舉起袖子給她擦乾水珠，他的動作輕柔，像呵護一件寶貝。永夜的眼睛又熱了起來，扭開臉掩飾著笑道：&ldo;為什麼總穿月白色的袍子，一點汙漬都能看出來。&rdo;&ldo;不喜歡我以後就穿黑色的袍子，這樣，你可以就著我的袖子擦嘴！&rdo;永夜扯著他坐下，頭習慣性的往他腿上一靠，閉著眼說：&ldo;別，風揚兮總是一身黑衣，邋里邋遢的。其實我喜歡你穿月白色的袍子，像微藍的天，純淨。&rdo;&ldo;其實，我不怕弄髒衣服。&rdo;&ldo;我知道，我只是捨不得，捨不得弄髒而己。&rdo;永夜的聲音漸露疲倦。月魄釋然的笑了：&ldo;改日換了女裝第一個讓我瞧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