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一呆，他沒認出自己？想起臉上的易容不用藥粉是洗不掉的，人要衣裝，佛靠金裝，穿了小廝的衣服，與一身華服的永安侯從身形上看也會有區別，永安不安的心慢慢平靜。她想，以風揚兮大俠的名聲，他不會搜她的身。她鬆了口氣，飛刀從掌中消失。永夜低下頭啞了嗓子道：&ldo;我只是個打雜的，只求餬口，不打算賣身……&rdo;她似難過的說不下去。有時候說半句話比說完了好。集花坊是什麼地方，牡丹院又是什麼地方，搶了馬跑出來，還中了迷藥。永夜想，這省下的話可以讓風揚兮聯想到足夠香豔的畫面。風揚兮很同情的看了她一眼，將兔子撕成兩半，把大的遞給了她。永夜也沒客氣，接過兔子大口吃了起來。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集花坊，就這麼巧救了自己？永夜邊吃兔子邊想。吃過兔子，風揚兮扔過來一個荷包：&ldo;有點碎銀子。&rdo;永夜接過荷包心思一轉哽咽著說：&ldo;多謝大俠救命之恩，小麻子無以為報，願跟隨大俠，為大俠作牛作馬……&rdo;風揚兮笑道：&ldo;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我俠義之輩的本分，你言重了。拿了這些碎銀早日回家吧。&rdo;&ldo;大俠義薄雲天，救了小麻子，還贈送銀兩，小麻子……沒有家了，願跟隨大俠行俠仗義，請大俠收留。&rdo;永夜順嘴一溜話吐出了口，說什麼也要跟住風揚兮。她反正現在沒地方去，遊離谷已經知道她的身份，就算她回端王府，遊離谷也會找上門來，不如跟了風揚兮。他武功高強，遊離谷的人找上門來也不會有好果子吃。更何況，永夜想，風揚兮從陳國回到安國，多半是想找星魂報仇吧，燈下黑最安全。永夜淚眼蒙朧，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風揚兮看著她，似乎有點對付不來她的眼淚，攤攤手為難地說：&ldo;我是江湖浪子，四海為家，跟著我會吃苦。&rdo;&ldo;不怕！小麻子出身窮苦人家，當下人當習慣了。大俠，那馬還在，我給你牽馬！&rdo;永夜跳到馬前拉住韁繩討好的回望風揚兮。&ldo;這馬是別人的，自當送還回去。&rdo;風揚兮微笑地看著她，一身黑衣依然落拓，那雙眼睛閃動著正義的光芒。送回去？回集花坊？永夜馬上拉下臉來：&ldo;我不敢回去。&rdo;風揚兮大步走到她身邊，嚴肅的說：&ldo;錯了不怕，改了便好。把馬還了，我就收你做我的下人。走吧。&rdo;永夜突然有點後悔不該跟著他，聽了風揚兮的話，她想翻白眼。&ldo;對了，我叫風揚兮！你叫什麼？&rdo;&ldo;叫我小麻子就好了，生下來我爹孃就叫我小麻子，沒有別的名字。&rdo;&ldo;你多大了，小麻子？&rdo;&ldo;十八。&rdo;&ldo;跟著我始終不是辦法。將來你還要成家立業娶妻生子，不比我浪跡江湖之人。&rdo;永夜嘆了口氣，搖了搖頭：&ldo;誰肯嫁一個又醜又窮的小麻子？風大俠不必替我擔憂。&rdo;風揚兮停了下來，認真的看著永夜道：&ldo;你看我長得如何？&rdo;永夜仔細地打量他，他沒有李天瑞深刻俊美的五官，也沒有李天佑清秀的外表，更沒有月魄英俊的臉。遮了一半臉的大鬍子說不出的邋遢，唯有濃眉下一雙眼睛銳利蠱惑。要說他帥不如說他落拓邋遢。風揚兮嘆了口氣，一本正經的說：&ldo;你不用自卑，其實你不過是面板黑了點，臉上麻子多了點，只要心是善良的，好姑娘都會爭著嫁給你，說不定還有名門千金看上你呢。前些日子巷口釘馬掌的李瘸子還娶了個十八歲的大姑娘呢。&rdo;永夜想起集花坊背後那個修釘馬掌的老瘸子，黃牙還掉了幾顆，說話直漏風，他娶了個十八歲的大姑娘？永夜頓時有想把兔ròu吐出來的衝動。她使勁點頭，感激的看著風揚兮道：&ldo;能跟著風大俠，實在是小麻子的福氣。小麻子明白了，風大俠雖然臉髒了點鬍子邋遢了點，但是心地好，就連墨玉公子都不及風大俠好看。&rdo;風揚兮尷尬地咳了兩聲，這是什麼比喻？將他和牡丹院的頭牌墨玉公子相提並論？他轉開臉說道：&ldo;集花坊到了，你去還馬吧！&rdo;&ldo;我怕啊，那種地方小麻子再也不想去了！&rdo;&ldo;沒關係，有我在，不會有事。你堂堂正正的還馬，怕什麼？&rdo;